半个多月后,那几名侍卫风尘仆仆地赶回来,将从石头中提炼出点儿金属展示给太子看。
“因为要仔细提炼,耽误不少工夫……禀小爷,矿冶工将这些石头水浸磨粉后,用淘洗法遍遍去除石粉,最后沉底剩下矿粉。再利用熔点不同,先后融出这两粒,说大是金,小是铜。”
苏晏看着纸包内大小两粒金属碎,想起矿石博物馆中介绍:“是金铜共生矿,以金矿为主,铜矿伴生。”
朱贺霖惊怒之后反笑:“山路是八年前修,也就是说,他们至少偷偷开采八年,没被朝廷发现,这可真是狗胆包天!”
换作另座山,这八年内都有可能被发现。就是因为钟山是皇陵所在,戒律森严,只每年三大祭、四小祭举行祀事,也都是从京城派礼部*员来主持,仪式结束就走。平日里,神宫监把持着整座钟山,所以这藏于北峰后矿洞才没有曝光。
想来想去,越发恼火,拍案道:“就在南京城外,皇陵所在山头,可谓是眼皮子底下,竟还有人胆敢盗矿私采!南京城这些大小官儿们,眼睛都瞎?”
苏晏叹道:“盗矿之事倘若属实,说南京*员人人都不知情,无人牵涉其中乃至包庇、勾结,是万万不信。”
朱贺霖与他看法致,抓起那张向导名单:“小爷看神宫监就够可疑!他们就在钟山孝陵内,十有八九监守自盗!”
“可是有两个疑点:
“第,神宫监再怎借职务之便,也不过是群守陵阉人,就算姚太监再有能耐,也难以合监之力,完成捐资、修路、开采、运输、冶炼等系列举动。那他们是否有合作者,甚至是权势更大指使者?
开采出金与铜,都流去哪里?恐怕只有揪出此矿洞经营者,才能知晓。
朱贺霖想来想去,决定先给远在京城父皇写封密信,告知此事,连同这两粒碎金、碎铜并寄去,作为证据。
结果他信还没写完,京城那边消息就先传过来——
因南京礼部尚书上报揭发,众多朝臣纷纷弹劾太子亵渎皇陵、损伤龙脉,圣上与太后因此震怒不已,正在议定太子罪名。皇帝还
“第二,既是违法盗矿,必要匿影藏形,为何反而设下白鹿陷阱,将小爷引至附近?难道仅仅是为引发泥石流,谋害东宫吗?万真冲击到皇陵,神宫监上下难逃责罚,他们又为何要做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?”
苏晏这两个疑惑,朱贺霖左思右想,也没个定论。但他直觉,那个捐资修路“钱善人”定是其中关键人物。只要把这个人挖出来,也许疑惑就能迎刃而解。
朱贺霖说自己看法,苏晏表示认同,并且提醒:“这个‘钱善人’也可能是化名,甚至连大富商身份都是假。整个南京内外城,人口足有百万,想要找出此人实属不易,觉得不适合用广撒网方式。”
这话也正是朱贺霖心中所虑,他想想,说:“步步来。先确定是什矿,再从最明显神宫监下手,还有那个为他们打掩护灵谷寺。小爷就不信,这大个事,揪不出狐狸尾巴!”
接下来几日,他们都按兵不动,等待侍卫回复,偶尔去钟山视察下,南京工部修整陵木、水道进展如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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