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命他去南京担任礼部侍郎,是希望他修身养性,多学些如何侍奉君王礼仪,而不是让他与太子终日厮混,做这些朋党之争!”
皇帝语气重,宫人们纷纷跪伏在地,大气不敢喘。
豫王越发不满,皱眉道:“皇兄这是什话。清河与太子曾经同读书、玩耍,如今又同在南京,多有联系也是人之常情,怎就扯上‘朋党’?”
皇帝反问:“难道你不知朝臣们背后如何议论?说他是‘太子党首席’。
豫王嗤声:“动不动就划线归类,倒像他们自己不结党似。”
“什事,非得赶在宫禁前进来?”
豫王从袖中摸出个信封,放在炕桌上。
皇帝看见信封上熟悉笔迹,写着“吾皇亲启”四个字,眼角肌肉不禁抽抽。
豫王盯着他皇兄,从这个细微表情变化中读出对方内心波动,心里生出丝快意:“受人之托,忠人之事。他将信赖尽数托付于,自然不能懈怠,这不是立刻给皇兄送来?”
皇帝放下书册,将信封上火漆在灯焰上烤软,挑开封口,取出几张写满字信纸展开,仔细阅览。
去。而他皇兄身为国之君,再不耐烦也得上朝听政,这下可不是被烦到睡不着觉?
他轻哂声:“辛苦毓翁。正有事要找皇兄,毓翁慢走。”
陈实毓略为犹豫,又道:“倘若是烦恼事,又不是很急要……不妨等明日,日间再说也不迟。”
豫王有些奇怪。并非奇怪陈实毓这句像是不赞同、甚至教诲般话——他们在边关疆场结下忘年交,比这更随意话都说过——而是从对方语气中隐隐透出,对皇帝格外关切与维护。
什时候,毓翁成他皇兄那边人?从奉召搬进皇宫前朝开始?豫王心下念转,不露声色地说:“是有些急,不过并非烦恼事,皇兄得知后定然心情舒畅,兴许连药浴都不需要泡。”
“朕本想,皇陵案事关重大,太子理应上书自澄,交代清楚。可太子私信中,除装娇作痴,就是肚子委屈,到像朕如何苛待他似。而苏晏呢,此事与他何干?他倒急着来信,替太子百般辩白。这可真是……”皇帝微微冷笑,“主公不急,谋士急
豫王漫不经心地拈着桌面点心吃,心里酸得厉害。
皇帝从头到尾看完,凝眉沉吟片刻,忽然将信纸凑近灯焰,引燃。
豫王被喉咙里糕点噎下,使劲咽下去,伸手去抢:“亲笔信,做甚要烧?就算机密,难道你就找不到个暗格藏它?”
皇帝拦住豫王手。火焰烧得很快,信纸转眼只剩边角,皇帝又将信封也点燃,沉声道:“朕不想看他说这些。”
“说哪些?”豫王不快地问。
陈实毓神情微微松,再次拱手后离开。
……有古怪。豫王想着,举步迈进殿门。
殿内地龙烧得暖和,皇帝没穿正装,只在寝衣外随意披件宽大衬道袍,斜倚着罗汉榻炕桌看书,是寻常见不着慵疎模样。
豫王见完礼,故意挨上去,坐在榻面另侧,与皇帝隔桌相对,果然嗅到淡淡药味。
这个平起平坐举动十分失礼乃至逾矩,角落里侍立宫人们吓得躬身低头。皇帝却没有斥责他,只撩起眼皮,淡淡地扫他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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