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得看他造化。”皇帝道,“满朝不少咄咄目光,只看到苏晏年未弱冠,两年间由从五品洗马,跃居正三品南京礼部侍郎,哪怕贬去南京,也个个眼红得很,故意无视他功绩,只抓着他年龄说事,说他年少幸进。可又有几人能认清,天底下,只得这个苏清河!”-
道不知由何而起风声,从皇宫悄悄吹出去,渗入满朝文武之间,说皇帝对来给太子说项求情豫王发大脾气,还对太子朋党比周表示出不满。
朝臣们琢磨着这个消息可靠性和含金量,各有各考量,有继续观望,有摇摆不定,有更是王八吃秤砣——铁心。
而就从传闻中求情那日之后,呈上去弹劾奏本也不再留中不发,改为批复两个字:“再议”。
这其中变化耐人寻味。
皇帝却抬手阻止他,屏住呼吸,亲自将信纸焚烧后灰烬拢进掌心,吩咐他取个空盒子来。
将灰烬装入盒中,只得小小撮。皇帝盖上盒盖,递给蓝喜:“收入抽屉里。”
“放‘那个奏本’抽屉?”蓝喜谨慎地问。
皇帝疲倦地点点头。
蓝喜拿着小盒,走到御案前,打开个抽屉,把盒子放在去年苏晏从陕西送来奏本旁边,重又锁好。
还有,以后这种替太子说项东西,不必再往朕这里送。”
豫王见皇帝毫不避讳地当着宫人面扫他脸,也恼火地提高声量:“那也得先弄清楚前因后果罢?”
皇帝道:“从南京来好几道奏本,不是把前因后果说得很清楚?另外朕也派人员前往南京,详细调查。朕边要等待调查结果,边还要应付那些热衷弹劾文臣言官,已经够烦,你身为朕亲弟弟,不能分忧,至少也别添堵。去罢!”
豫王仍不甘心:“就算太子有错处,也牵扯不到清河身上,他——”
“——他是朕臣子!不是太子,也不是你朱栩竟!”皇帝陡然声喝。
“这是顶不住压力啊!”因为太后道懿旨,荣升为二皇子老师阁老王千禾抚掌道。
另
“皇爷唉……”回到榻边蓝喜不知该说什好,只能叹道,“时候不早,该就寝。”
皇帝转头望向夜沉沉窗外:“时间也不多。朕听你说,明日有几名给事中,也要加入弹劾队伍?”
蓝喜答:“是通政司崔参议向奴婢透风儿。崔锦屏,皇爷还记得罢,与苏侍郎同科状元郎。”
皇帝颔首:“记得,恩荣宴上,‘龙跃金鳞会有时’那个。个自恃才华、锋芒毕露年轻人,怎会对朝堂上动荡无动于衷?这是选择好站队,想谋求晋升机会。”
蓝喜问:“那皇爷打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呢?”
豫王拍案而起,气冲冲地走。
“哎哟王爷,有话好好说,别朝皇爷发火呀……”蓝喜在殿门口差点与豫王撞个满怀,连忙避让,嘴里招呼道,“王爷您慢走啊!”
进殿,见跪地宫人,蓝喜又叱道:“伙没眼力见儿还杵在这里,给皇爷看着添堵,还不快出去!”
宫人们心里委屈:皇爷不发令,哪个敢擅自离去?但谁也不敢在这位“内官第人”面前吱声,赶忙俯身后退着出殿。
蓝喜关上殿门,上前收拾桌面上灰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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