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在桌底下踢太子脚。
太子话音拐个弯,顿时改口:“休得提‘莫须有’三个字,玷污忠臣良将遗德!还有脸找父皇做主?小爷替你做主,判你个凌迟差不多!”
苏晏道:“严公公,认清现实吧,们能把你揪出来,就能把你牢牢定罪。”
“可以指证你人多是,譬如陵谷寺主持与执事,神宫监姚太监与林少监,驿站
太子不出所料地扯扯嘴角,又吩咐侍卫回到长柳巷那座宅院,仔细搜查主屋寝室,果然搜出些商贾穿绢布衣袍,还有好几绺假胡子,因为是人发制作又保养得当,看着十分逼真。
取回到堂上后,太子命人把严太监蟒袍扒,换上绢衣和小帽,又用鱼鳔胶沾上假胡子。如此打扮番,完完全全是个老年商贾模样,又叫小和尚来辨认。
小和尚大概有些近视,眯着眼上下看完又走近端详,叫道:“就是他!这位便是钱善人。”
“你确定?”苏晏问。
小和尚用力点头:“出家人不打诳语,确就是小僧见过钱善人。方才没有胡子,衣帽也天差地别,时没认出来。”
?”
个小和尚双手合十,怯生生道:“是……是小僧。但也没看仔细,都是主持亲自接待,小僧只是送茶时好奇瞥两眼。”
苏晏指着堂下严太监问:“你仔细瞧瞧,是不是他?”
小和尚鼓起勇气,隔着丈余远飞快地上下打量:“似乎……不是。”
苏晏微怔:“你再看仔细些。”
太子目视苏晏,带些得意之色:“这些阉奴,不当差时出门,总怕别人发现他们是净过身,就拿鱼鳔胶给自己粘假胡子。粘时间长,那处皮肤难免变粗糙,且残留鱼腥味不好洗干净。小爷身边伺候內侍,就不许他们私底下粘胡子。”
严太监埋在假胡子间脸色有些发白,仍强自镇定,说道:“是忘,曾经打扮成商贾去陵谷寺上过香,还捐不少香火钱,这个……不犯法罢?”
苏晏哂笑:“捐香火钱自然不犯法,可是以钱财收买、贿赂和尚,打着修筑采药山路幌子,掩盖运矿路与滑索,在钟山上私挖矿洞,盗卖金矿、铜矿,那可就是抄家灭族大罪!”
严太监辩解道:“什矿洞,委实不知!钟山乃是皇陵所在,就算胆子再大,也不敢在龙脉上动土啊!定是有歹人冒充去陵谷寺。单凭这个眼神不好小和尚指证,就给安上个莫须有罪名,万个不服。苏侍郎若执意诬陷,向小爷进谗,必上书京师,求皇爷为做主!”
太子伸手拍桌案,觉得不够响亮,于是抓起惊堂木再拍,这下气势十足:“少他娘——”
小和尚眯起眼,左看右看,摇头:“不像,钱善人胡子很长,这人却是个太监。”
苏晏皱眉思索。
太子忽然眼底亮,附耳过去说道:“审案不如你,对太监解程度你却不如。”
他转头吩咐侍卫:“上去摸摸严公公人中与下巴,看与脸上其他地方皮肤手感有何不同?”
侍卫们应声而上,架住后退躲避严太监,伸手往他脸上通摸索,而后禀道:“回小爷,他脸上其他地方皮肤光滑,人中与下巴皮肤摸着却粗糙,还有股子淡淡鱼腥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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