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迫不及待地打马进门,与宫门内奔驰出来骑险些迎面撞上。
“——清河!”朱贺霖急拽缰绳,驱使坐骑闪开。
“小爷当心!”苏晏马术不如他精通,惊叫声与他擦肩而过。
朱贺霖调转马头,追上去。
苏小北不敢在宫内骑马,由名随后赶过来內侍接去。
过半个多时辰,名便装锦衣卫暗探出现他在身旁,低声禀道:“鹤先生带着队七杀营刺客,从外城东仙鹤门离开。卑职盯着他出城郊二十里,才回来禀报大人。”
沈柒微微颔首,又问:“案犯关押在何处?”
“外城后湖旁,南京刑部大牢。从城北太平门出去便是。”
“废太子”三个字,倘若释之以名,是指“被废掉储君身份太子”。门后人要“废太子”,就是要他取朱贺霖命。
倘若释之以事,则指“将太子废除”这举动——如此解读,操作起来难度更低,自由度更高。沈柒当然不会弃易求难,更何况苏晏如今与太子在处。
影如风中柳枝扭曲下,再出现时已在丈外,堪堪避过寒光。
寒光重又落回主人手中,是柄长刃微弯绣春刀。
沈柒从阴影中现身,携着满衣风尘与凛凛杀机,声音因长途奔波而显得有些沙哑:“‘别盯着他,别惊扰他,更别打他主意,否则就算是天王老子,也要取其项上人头’——这句话你若是忘,帮你记住!”
鹤先生持笛手挡在胸前,微笑起来:“沈同知不是人在河南办事,怎……哦,披星戴月赶过来,路上跑死几匹马?用几日?”
沈柒冷冷道:“既然来,你何不识相点,滚出南京。”
宫门在身后缓缓关闭。苏晏勒住马,转头对朱贺霖道:“小爷怎自己出来,让內侍通知开门不就好?”
“你从
沈柒起身,纵跃间消失在重重屋宇间,那名暗探也随之隐没于夜色-
东华门外,守军警惕地举起兵器,拦住策马飞驰来两骑,喝道:“什人,敢夜闯皇宫!”
苏晏掏出太子给牙牌丢过去,气喘吁吁:“去禀报太子,苏清河求见。”
守军借着火把光亮,看清他脸。苏晏时常进出东华门,这张脸即是通行证,但毕竟是深夜,宫门关闭后轻易不能开启。故而守军也不敢擅自做主放他进去,便道:“苏大人稍候,卑职这便去请今夜当值內侍。”
苏晏站在城门外明亮大火盆旁,大约等两刻多钟,终于听见城门开启声响。
鹤先生面不改色:“余有两句话想提醒沈同知。其,做人要有风度;其二,即使同道,手也别伸太长。”
沈柒直截当地说:“门后那人向要敲门礼,只说三个字——‘废太子’。太子在南京,那这里便是场子,没有与人共事习惯,你不走,休怪等同敌人看待。”
鹤先生似乎皱皱眉,但很快又恢复如常,将笛子在手中转圈,悠悠说道:“既然弈者发话,这份功劳让与你也无妨。”
翩然远去之前,他留下句话:“替余转告苏大人,‘这局留着来日再下’——假使你还有胆量出现在他面前话。”
沈柒将刀尖抵着青瓦,就势坐在屋脊上。满月如巨大冰镜,悬挂在他身后夜幕,皎洁又孤寂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