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门锁没有撬过痕迹,卑职怀疑凶手设法溜进来偷狱卒钥匙,杀完人后又将钥匙归位后离去。牢房内没有多余脚印、手印,凶手非常冷静,也非常专业。”
朱贺霖看眼苏晏,也觉得十有八九是鹤先生手下七杀营刺客干。
苏晏被扑鼻血腥气熏得有些受不,转身离开牢房。朱贺霖也随他走到院中,皱眉道:“此事还得另行上报,还有关于鹤先生行踪……”
话未说完,便见名东宫侍卫前来禀告:“小爷,京城来人。是支由都察院御史、锦衣卫与司礼监内官组成队伍,说奉皇命来调查孝陵案,眼下已至应天府府衙大堂。郭府尹下狱,府衙无人主持大局,卑职从衙役口中打听到,看样子他们是要直奔南京刑部。”
来得真不是时候!苏晏苦笑摇头,但凡能早日……不,早几个时辰到,就好。
朱贺霖道:“昨日就送出去,送信人分两路,路走官道,路走漕河。”
苏晏略思索,说:“把剩下从犯立刻押送京城,南京不安全。”
朱贺霖犹豫:“路上也不定安全,万有人截杀……”
“路上截杀才正说明背后有黑手,与太子没关系。死在南京可就不好说,扣你个‘酷刑致死’或者‘擅专枉杀’屎盆子怎办?”苏晏穿好衣物,下床穿靴,从宫人手里接过棉巾匆匆擦把脸,拔腿就往门外走。
朱贺霖拿着茶壶追上去:“喝点水喝点水。”
太子不再强留苏晏在自己殿中过夜,吩咐內侍领他去偏殿,并将苏家小厮也安排去贴身伺候。
结果翌日苏晏连懒觉都没得睡,就被来自南京刑部大牢个糟糕透顶消息,劈头盖脸砸个正着——
太子走进偏殿寝室脚步声,唤醒正在床上抱着棉被朦胧翻身苏晏。苏晏把脸埋进被里,含糊问:“这早?”
朱贺霖在他床沿坐下,脸色严肃:“严衣衣死。”
苏晏呆滞几秒钟,忽然掀被坐起身:“什?”
事已至此,遗憾无益,朱贺霖反倒豁达不少,拍拍苏晏肩背,说:“你与此案无关,且先回
苏晏接过来囫囵漱几下,喝两口。朱贺霖把茶壶向后抛,与他同下台阶,翻身上马疾驰而去。
从皇宫北面元武门出去,再穿过内城太平门,很快就到南京刑部官衙。
两人带着大队侍卫进牢房,见严太监尸体仍在床板上,血把褥子都染透。
侍卫首领盘问完狱卒,勘查过周围,又去验看尸身,回禀道:“小爷,他新死不过两个时辰,是在睡梦中被快刀枭首,连挣扎都不曾下。”
“什人干,可有线索?”
朱贺霖边拿挂在床边外袍给他披上,边说:“刑部大牢刚刚派人赶来报信,说凌晨狱卒巡查牢房时,发现严衣衣身首异处,而牢房门还锁得好好。”
就罪行而言,严太监死不足惜,但千万不该在这个时候。这个案子朝廷还没定论,主犯就在狱中惨死,且不说从犯们会不会因此翻供,光是“死无对证”质疑,就够主审官吃壶。
——主审官是太子。
很显然,有人不想让太子顺利洗脱亵渎皇陵罪名,苏晏第个怀疑就是潜伏在南京鹤先生。
“小爷给京城奏本送?”苏晏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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