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日后,白鹿案调查组离开南京,返回京师。
此时已是腊月底,太子嘴里虽然不说,但心中盼望着父皇纸诏令,召他回京过年——哪怕赶不及除夕团圆,好歹也能赶上新年元宵鳌山灯会。
可是从腊月等到除夕,从除夕等到元宵,始终没有等到这份诏令。
民间年味浓郁,南京六部*员也琢磨着搞点什庆典,好博太子欢心。但朱贺霖句话就把*员们热情全驳回去:“不能于父皇膝前尽孝,孤无心庆贺新年,宫中也不准备办任何宴会,你们自便罢。”
苏晏看太子意兴阑珊,很有些心疼,就整些低调娱乐活动,换着花样陪太子玩
“客官,们家最出名是小馄饨,您可要来碗?”店小二近前招呼。
男子纹丝不动,从斗笠下传出句:“讨厌馄饨。”
店小二愣怔后赔笑:“那客官想要什?小店还有其他吃食。”
阵北风吹动卷帘,露出斗笠下沈柒半张脸。他盯着着不远处那个日思夜想身影,露出抹极尽克制饥饿神色。这股饥饿仿佛来自魂魄深处空洞,任何有形之物都无法填满。
“给……三两锅贴,碗鸭血粉丝汤。”他目光随着苏晏手中勺,移至被热汤熨红翕动唇,最后伴着对方吞咽,喉结上下滑动下。
礼部衙门,小爷去应付他们。”
“小爷……”
“无妨,事实摆在那里,该是怎样就是怎样。此案前因后果均有关联与佐证在,并不会随着严衣衣之死而烟消云散。”
苏晏见太子有度有识,便也放心不少,笑道:“那先去官署应个卯,再去集市上给小爷打包早点。”
“行,还要小笼汤包与溏心蛋,外头做就是比宫里好吃。”
“好嘞!”店小二把汗巾往肩上甩,转身去取菜。
苏晏没发现暗处窥视眼神,吃完早点,又给太子打包份,骑着马晃晃悠悠地往宫门去。
日将近午,太子才回到春和宫。苏晏把吃食交给內侍拿去加热,问他:“情况如何?”
朱贺霖灌杯茶,说:“三个御史,两个锦衣卫指挥使,还有个御马监太监。锦衣卫与内官对态度颇为恭敬,御史们虽不甚逢迎,但也公事公办,询问不少关键性问题。小爷觉得他们若是不傻,应该能看明白案子背后真相。”
苏晏悬着心放下半,推测道:“估计他们还会去钟山上转转,再去刑部大牢提审那些从犯。有小爷奏本在前,他们汇报在后,朝廷对这案子应该会有个公允定论。”
看着苏晏背影,朱贺霖吩咐东宫侍卫统领:“去点二十名身手上佳精锐,换上便装,跟随保护苏侍郎……你亲自领队,万遇袭,务必先保他安全。”
侍卫统领抱拳领命而去。
熙熙攘攘集市,苏晏在早点摊上寻张空桌子落座,点盘牛肉锅贴和碗鸭血粉丝汤,慢吞吞地吃。
他已经看出身后不远处那些三五成群混混闲汉,其实是乔装保护他东宫侍卫,安全感倍增,有种“手带出来崽子真可靠”欣慰。
而就在他侧前方,隔着七八丈距离,在另家食肆门口有个身穿深色曳撒、头戴斗笠男子,正独自坐在外廊座位,眼神透过竹帘缝隙,瞬不瞬地投注在他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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