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没滋没味地喝完
碗胡辣汤，回到空荡荡
租住房。小北正在收拾衣物，因为太子走，他们又从宫中搬回来
。
苏小北问他：“太子殿下要留些侍卫给大人，大人为何坚决不收？”
苏晏叹道：“
不过条咸鱼。鹤先生若是抱斩草除根心思，太子那边比更需要护卫。”
苏小北安慰他：“大人放心，之前跟着……学点功夫，就算豁出命也要保护大人。”“追
皇帝命他去河南打探廖贼敌情，他却为敲门礼而私下来到南京。沈柒闻言心底凛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，答道：“是。”
袁斌微微冷笑：“皇爷给你差事，就是日日尾随个年轻俊美南京礼部侍郎，喝他买过酒类，吃他点过菜色？”
沈柒握在刀柄上手指攥得死紧，漠然道：“下官办何差事，即便都督也不合查问。都督若心存疑虑，或可以向皇爷叩问二。”
个早已致仕赋闲老爷子，会因为对现任锦衣卫首领私德产生点疑心，就贸然上书皇帝询问究竟？沈柒赌他不会这
做。
袁斌注视沈柒，目光如审如判，片刻后意味深长地说句：“你再不动身回京城，就真要误事。”
袁斌大名，对任何位朝中人而言都可谓是如雷贯耳。
他是先帝心腹，统领锦衣卫二十年间，叱咤朝野。为人忠勇凛烈，屡次护驾有功，即便是与监、卫最不对盘文臣言官们，说起袁斌也几无微词。
先帝驾崩后，景隆帝令袁斌继续担任锦衣卫指挥使，可他始终因先帝驾鹤而郁郁寡欢，四五年后便上疏乞辞。景隆帝再三留不住，只得加封他五军都督府总都督荣衔，带俸闲住南京。
袁斌致仕后，当时任锦衣卫佥事冯去恶才有升为掌印主官机会。
可惜冯去恶有能力、无人品，在任七八年，将袁老爷子曾经立起锦衣卫名声败得七七八八，最后以身试法。
沈柒恍惚下，再抬眼看这个布衣老叟，对方已倏然消失。
他琢磨着袁斌话中之意，隐隐生出丝警觉，觉得自己确耽于私情，在南京耗费远超过预计时间。
不能再留，可又舍不得走，舍不得让魂牵梦萦之人再次离开自己视线。
——沈柒咬着牙，下定决心。他向着集市快走小段路，隔着几个摊子最后看眼苏晏埋头喝汤身影，默念句幼年时养母常对他说过祝语：“否终斯泰，诸邪不侵”，随后毅然转身远去。
迅速集合手下暗探，沈柒策马驰出南京，带着颗回温后重又冷却心，踏上北上返京归程。
所幸苏晏接手清理冯党差事后，在沈柒帮助下将锦衣卫狠狠整顿番，去芜存菁，这两年风气好转不少。
沈柒能力不凡，论功未必不能争争指挥使之位。景隆帝却用其才能而恶其心性，并疑其可能重蹈冯去恶覆辙，始终压着不让他再有寸进。
能力强，心性不满意；心性满意，能力又不足，景隆帝遗憾锦衣卫中再无袁斌，于是掌印主官之位就直空悬着。
面对这般泰斗级前辈，沈柒也不觉收戾气，抱拳行礼：“锦衣卫同知、北镇抚司掌印主事沈柒，见过袁都督。”
袁斌将双手背在身后，犀利目光上下打量过沈柒，问：“来南京办差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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