裹着黄米粉、带着糠秕碎末饼子,摩擦着被精米精面宠惯口腔与咽喉,太子努力地咀嚼、吞咽着,眼眶逐渐泛红。
侍卫们以为他噎住,忙给递水。
朱贺霖摆手,吩咐:“你们都要吃。清河,你就——”
苏晏接口:“也吃!”说着拿起块饼子,就着凉水慢慢吃。
行人坐在树荫下啃糠粞饼,老叟没有再说话,拿起空篮子转身离开。
梅仔用眼睛瞪他。
小年轻似乎有些惧怕梅仔,垂着头嘀咕:“多几张嘴而已,又不是吃不起……”
朱贺霖大笑,摆手道:“免免,们自己备干粮,午后还要继续赶路,去汤山浏览番。”
行人回到田埂上,走去河边洗手冲脚,重又穿上外衣。
那个老叟不知何时走过来,手里提着个竹篮,递到朱贺霖面前:“这是午餐。”
模有样,再想到太祖皇帝出身寒微,估计他们老朱家骨子里就有农牧基因,顿时笑道:“对对,小爷也特别厉害。”
朱贺霖终于被夸,更是干劲十足。
个多时辰后,农夫们在他们帮助下,提前插完秧。
朱贺霖平时练个两时辰武,没觉得累,插个两时辰秧,把弯腰动作枯燥重复几千上万次,倒累得腰酸背痛。但他要面子,尤其在苏晏面前,硬撑着没表现出丝毫。
倒是苏晏心有余力不足,空有技术没有体力,插到半就僵在那里不行,被朱贺霖硬拉去树荫底下歇息。
老叟走后,朱贺霖眼眶越发潮湿赤红,极力抑制着鼻音说道:“以为……除那些黄河决口、贼匪作乱地方,大铭绝大部分百姓都安居乐业,衣食无忧……看京城,还有南京,猪肉斤不过两分银子,市井间百姓,面上都带着笑……”
“这才离南京城多少里地?郊县农夫吃就是这种东西……”他低头,狠狠咬口糠粞饼,牙齿用力碾磨,声音中带着哽塞,“怎会这样呢?清河,你说,怎会这样呢?”
苏晏深深地叹口气,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诚然,他所见到大铭京城与各大府城,百姓安居乐业,物价平稳,柴米油盐、鸡鸭鱼肉哪样不贱?数口之家,每日大鱼大肉,所费不过二三钱,算是极丰厚;小户人家
朱贺霖好奇农夫们吃什,打开篮盖子看,黄乎乎饼子,看着质地十分粗糙,捏下硬邦邦,表皮还掉渣。
除饼子,就只有凉水。
“这就是你们吃食?”朱贺霖惊讶地问,“干那久农活,光吃这个怎行?”
“这就是最普通农夫吃食。”老叟道,“后生仔,你吃不吃?”
朱贺霖拈起个饼子咬口,差点把牙咬崩。他望着手中饼子发会儿怔,深吸口气,慢慢咀嚼起来。
苏晏深觉丢脸,好在农夫们谁也没介意,看样子似乎觉得他个白面书生,干不动农活是理所当然,能坚持到这份上已经不错。
农夫们开始收拾工具。梅仔带着先前那个态度不好十七八岁小年轻农夫,过来向他们致谢。
小年轻咧嘴笑,憨憨地说:“之前是反应过度,向你们——”
梅仔纠正他:“贵人们。”
“呃,向贵人们赔不是……”小年轻抓抓后脑勺,冷不丁蹦出句,“要不,午饭们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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