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贺霖当即脸色黑如锅底,气冲冲地把苏晏摁在席子上摩擦,还叫梨花也过来,同施以泰山压顶酷刑。
“早晚有日……有日……”太子咬牙切齿,气喘吁吁,“叫你这张嘴只能说出小爷爱听话!”
苏晏哀哀求饶:“小爷别压肚子,要吐……梨花!别踩奶!”
两人猫闹到筋疲力尽。朱贺霖泄气似,瘫在苏晏身上,声音小而沉闷:“就连身在朝堂崔锦屏,都开始起倒戈
崔锦屏:贤弟!光明会不会战胜黑暗不知道,只知道自己快被人黑死!他们还把当年会试考卷给扒出来,拿放大镜照着找茬,想扣个舞弊帽子让身败名裂。
苏晏:哈尼!要相信自己才华,扒考卷就扒考卷呗,你是真金不怕火炼,不像。你看,都不担心自己那张贻笑大方卷子被扒出花来。
崔锦屏:哭求贤弟,你和太子早点还朝吧,再不回来……愚兄怕是也要倒戈-
钟山脚下陵庐中,苏晏抖抖崔锦屏所写之信,好笑又无奈地叹口气。
朱贺霖扯过来,目十行地扫完,嗤道:“投机主义者。”
乘风这个,bao脾气、老资历首辅坐镇,杨亭被次辅焦阳、王千禾两人联手排挤,自顾不暇。
杨亭虽有心支持太子,但无奈性子软和,别说诡计与手腕,连对骂时嗓门都没有对方大。
谢时燕惯会和稀泥,内阁中拉架劝架全靠他,如今看着风头渐往焦、王这边倒,不说投靠,多多少少也开始拉偏架。
崔锦屏看着那叫个愁哇,觉得内阁如今就缺少他崔屏山这样才高八斗、杀伐决断人物。
于是他开始暗中奔走,不仅向杨亭自荐为心腹,还联络御史楚丘等干“正统派”,势必将“立嫡立长”大旗高举到底,在朝堂上多次越级发言。
“不要从这里学点什新词,就到处乱用啊。”苏晏说。
朱贺霖反问:“难道不是?看这个崔锦屏未必是发自内心地支持小爷,不过是良禽择木而已。”
苏晏笑:“小爷嗳,这世上能真正不计回报地去支持、不遗余力地去关爱,或许只有父母亲人或是爱人。其他人与人之间,同僚也罢,朋友也罢,包括再相知君臣也未必能掏心掏肺,其中会掺杂许多利益与考量。这是人之常情,不必过于苛责,能立场致、互惠互利就足够好。”
朱贺霖眼珠转,带着点狡黠笑意盯着他:“那你呢?你对小爷掏心掏肺,又是出于什关系?亲人,还是爱人?”
苏晏噎住,吭哧几下才找回面子:“当你是爱人儿子,要不你叫声叔叔?”
如此高调,自然也引起“易储派”注意,导致焦阳声吩咐,他就处处被上司穿小鞋,连在通政司官署内都被同僚孤立。
崔锦屏咬牙苦撑,告诉自己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”。可是这个“将”,也未免“将”得太久,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开春,又从开春到立夏。
眼看又要入秋,“大任”还没有降下来,而他俸禄就快因为各种处罚被降到底。
他忍不住开始在私信中问苏晏:贤弟,你眼光到底行不行?别坑兄弟啊!
苏晏回信四两拨千斤:亲爱哒,你要相信邪不胜正,光明定会战胜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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