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柒冷笑:“未必。你看这个。”他给石檐霜看那枚系着细麻绳木牌子,“这是雷击木,上面刻着保佑平安咒文。据所知,只有庆州带人,会佩带这种雷击木作为护身符。”
“庆州?”石檐霜边打嗝,边道,“塞外啊,这也离得太远罢。而且庆州不是早就沦陷在鞑靼
两名缇骑上前,将尸体内外搜个遍,回禀:“没有腰牌。”
“看此人衣着打扮,至少是个千户,外出办事,不可能不带腰牌。除非……”沈柒眯起眼,“他们不是真锦衣卫。”
石檐霜接连问:“不是锦衣卫?冒充?所以这是被太子侍卫杀?”
沈柒吩咐:“个个搜过去,看能不能找出这些人真实身份线索。”
北镇抚司中最精于侦缉探子们当即开始对尸体逐个搜查,片刻后,果然发现线索——其中具尸体身上,戴着形状奇特木牌子,上面有雷击烧焦痕迹。
这是掉脑袋大罪。倘若只是自己人,跟着太子出事也认命。可他身后是三千名孝陵卫战士,他们有家,有父母妻儿,自己如何能以念定他们生死?
“……小爷可想过,派人去京城打探下,究竟是什情况?”他建议,“非惜命,是为小爷回京之举不被朝野上下质疑。”
“来不及。”朱贺霖道,“你可知,昨夜有人冒充锦衣卫来传伪诏,意图刺杀。”
梅长溪大惊-
夜雨初歇,屋顶上积水从檐角沥沥而下,滴在走廊外大缸中。
反问:“有多忠心?”
梅长溪被问得怔。
朱贺霖紧盯着他,脸色微妙:“跟着小爷造反呢,敢不敢?”
苏晏:“……”
刚夸你什?啊?你就给胡说八道!这不让人省心崽儿!
还有曾经装过诏书空盒子、细颈黄金小酒瓶,也在泥水中被找到,并呈给沈柒。
沈柒嗅嗅瓶中酒气,很肯定地说:“酒里掺鹤顶红。”
石檐霜翻看着那个空盒子:“像是宫中用来传诏盒子……里面诏书呢?”
“诏书可能在太子手上。”
“太子……接完诏书,把传令锦衣卫杀光?”石檐霜大惊失色,“这是想造——”他猛地将最后个字咽回去,为此打个响亮逆嗝。
在拂晓熹微天光中,沈柒用刀鞘拨开半掩院门,踏进钟山陵庐。
——映入眼帘,是满地横七竖八尸体,连地面雨水都被染红,血海般。
整个庭院片死寂,如同废墟。
他身后石檐霜惊道:“如何死这多锦衣卫?太子呢?”
沈柒皱皱眉,用刀鞘将脚下具尸体翻过来,吩咐:“搜身,找出腰牌。”
他正要开口救场,朱贺霖不动声色地按住他手背。
于是苏晏闭嘴,静观其变。
梅长溪错愕过后,脸惊疑不定,纠结片刻后,忽然云开雾散地笑起来:“小爷险些将绕进去!能拿到孝陵卫虎符,就说明小爷是皇爷认定继位者,那跟着小爷能造谁反?自己反?”
朱贺霖起身,拍拍他肩膀,朗声笑道:“开个玩笑而已。全因未接到回京诏命,又担心京城出事,想要冒着抗旨罪名回北京,只不知你愿不愿助,故而有此问。”
抗旨回京?梅长溪心中有些踌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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