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陆路,备干粮,尽量不带辎重,每日快马急行八百里!梅仔,你人行不行?”
“行!兵们耕田归耕田,可没有半点放松训练!”
“还有点,那些庆州军虽被杀退,可难保对方没有更多后援,路上会对们围追堵截。必须时刻警戒,做好战斗准备。”
“对!漕河也要走,最好兵分几路,以疑军掩护正军。”苏晏不喜欢把鸡蛋都放在个篮子里,“小爷也是,多备几套太子衣袍,关键时刻或能起到金蝉脱壳之用。”
“看这里,此地熟,有条近道……”-
他有点犹豫,另只完好手被人握住。
“你自己经常说,事急从权。”沈柒半蹲在他面前,握住他手背,“不过,决定在你。你若不走,留在这儿陪你。反正孝陵外头那支军队足够护送太子回京。”
苏晏低头看他手,指甲缝间满是干涸血污,是刚历经战斗证明,不禁鼻子酸,翻过掌心与他紧紧相握。
“……也回京。”苏晏下定决心,“事到如今,们命运已经与太子绑在处,太子若是出事,们亦无法全身而退。所以,要生同生,要死同死。”
朱贺霖心情再沉重,也忍不住嗤声,咕哝道:“谁要与他同死……不对,是俩肯定没事,至于他,爱多远多远!”
太子没法回答。
尾音仍在殿内震颤,这声嘶喊般质问,似乎消耗彻夜未眠苏晏所有精力,他疲惫地向后靠在椅背上。
短暂沉默,殿内片寂静,只有被剔出血肉碎瓷片落在砖石地面微响。
沈柒处理完苏晏手上伤口,洒上止血粉末。朱贺霖又从里衣撕条干净布条,给他包扎上。
苏晏吐出口长气,低声道:“是失态……如今不是计较私情时候。请小爷即刻启程回京,迟步,都有可能会面临无法挽回后果。”
慈宁宫内,太后手握两份诏书,陷入长久沉吟。
皇帝每日几乎要昏睡六七个时辰,清醒时头痛欲裂却还强自忍耐,连陈实毓这样见惯生死老大夫都看不下去,宁可他继续昏睡。
汤药从活血通络,换成助眠镇痛,针
都这个时候,怎还是不能抛弃成见,携手共渡难关!苏晏无奈地叹口气,说:“请梅指挥使进来。们四个人商议出条最快回京路线。”
梅长溪带着地图进殿。将地图铺展在桌面,四人围桌细看、讨论。
“最快,就是走漕河。”
“有个问题,连日大雨漕河水涨,船难风险大增。”
“三千孝陵卫,漕船也不够,来不及调配。”
朱贺霖心里十分难受,想到或已病危、情况不明父皇;想到幽深皇宫中、波澜朝堂上那些明里暗里阴谋诡计;想到围绕着那张至高无上龙椅厮杀与争夺;想到风雨飘摇、晦暗不明未来——自己,大铭。
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,但有点极其明确——他不能死,苏晏不能死,那些支持他、拥戴他、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他人们,不能死!
“要回京,立刻出发!”朱贺霖斩钉截铁地宣布,“日夜疾行,用最短时间赶回去!”
他对苏晏说:“清河,跟走!”
苏晏道:“是南京礼部左侍郎,倘若未奉诏命,擅离职守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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