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尚无。即便得手,消息传回京尚需半个月。”
太后道:“希望章氏子识相些,拿着废太子诏书,老老实实滚去岭南,还能安度余生。他毕竟流着半槿隚血,也
太后起身,走到炭盆边,将式两份传位诏书,毫不犹豫地扔进火焰中。
“琼姑!”她高声唤道。
琼姑快步入殿:“太后有何吩咐?”
“去把蓝喜叫来,让他带上玉玺。他若有半句异议,就地格杀,换个人做掌印太监。”太后语气中透出血腥气。
琼姑心中凛,低头道:“是。”
“为离海底千山墨,才到中天万国明。恒持此志成永志,百战问鼎开太平。”
没人敢拦二皇子。朱贺昭边背诗,边走进殿来,小小个人儿,龙袍玉冠,行止有度。
太后放下诏书,招手叫他过来,问:“谁教你背这诗?”
“焦老师。但那时背不下来,现在会背,可焦老师不在。”朱贺昭说。
太后温声问:“你可知这是谁诗?”
灸也停用。有时陈实毓甚至觉得,自己各种治疗百无用,让皇帝继续撑下去,是他自己极顽强意志力与极坚定信念。
太后心灰意冷,似乎已经接受即将失去个儿子现实。但那冷灰烬中,隐隐又燃起隐秘、热切、矛盾亮光,火蛇般缠绕在她心底。
——所以她拒绝陈实毓想要尝试开颅手术请求。
“要你确保万无失,如若不能,天子龙体岂能由着你割肉切骨?可别反害性命!”太后如是说。
陈实毓不能确保。他甚至连三成把握都没有。但总不能对太后说“死马当作活马医”,最后也只能放弃。
“新诏写成后,先不要发往内阁,以免夜长梦多。待到……待到大行之前再发。”
“大行”二字令琼姑腿软,她只能更深地躬下身:“是。”
“还有,派人看着点豫王,不准他出王府。理由……他不是说最近忙着纳侧妃,开枝散叶?那就好好地在府中选美选贤,不要出来到处晃荡。”
“是。”
太后想想,又问:“庆州军那边有消息?”
朱贺昭摇头。
“这是两代帝王合写首诗。前两句‘为离海底千山墨,才到中天万国明’,来自宋太祖赵匡胤。他写完前两句,写不动,有宋朝无人敢接,说是帝王气透纸而来。直到四百年后,大铭太祖皇帝,才接上后面两句,‘恒持此志成永志,百战问鼎开太平’。昭儿啊,你可知这诗句意思?”
“焦老师好像说过,是……当个好皇帝意思?”
太后笑,抚摸着他稚嫩而聪慧眉眼:“对,就是这个意思。昭儿,你好好谢谢你那已经被贬焦老师罢!”
朱贺昭想想,向着殿门方向有模有样地做个揖。
——所以她拦截皇帝清醒时手书、发给内阁遗诏。
太后低头,盯着诏书上“长子皇太子贺霖,仁孝聪明,夙德天成,宜即皇帝位”行字,指甲几乎要将绫锦戳破。
殿内只她孤零零个,宫人们被赶出去,连琼姑都不被准许进来。太后在犹豫,在挣扎,在做此生最艰难个选择。
直到她听见殿门口传来孩童声音:
“阿婆,会认许多字,还会念诗啦!老师们都夸念得好,背给阿婆听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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