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有点意外:“这话真不像你说。”
沈柒道:“等竭尽全力,若太子还能不能成事,那就是他命。”
果然,所谓“听天命”是说别人命。若是搁在自己身上,按他性子,怕不是要和天命拼个你死活。
苏晏把这想法笑着说出来,沈柒也勾起抹笑意:“知夫莫若妻。”
借着楼高雨大,两人情不自禁地想亲近番。苏晏忽然敛笑,指向远处城外:“七郎你看,那是什?”
王辰得意地抹鼻子:“就说吧,堂邑!”
“不知这个消息准不准确?”王武从大喜中冷静下来,“可别误导咱们,最后落个两头空。”
王辰仔细辨认过信纸角落里红莲印记,确定不是伪造后,说道:“教主神通预测,什时候出过错?去年市井间歌谣还记得罢,‘霹雳兆大劫’,结果就在二月二龙抬头那天,好几个府城夜间都发生爆炸,听说连京城整个坊都被天雷劈成大坑。可不是应验那首红莲谣?”
王武颔首:“那就先去堂邑,看能不能逮住这位太子爷!”-
夜宿堂邑。长途奔波多日,骨头架子都快抖散,终于可以睡在床榻而非地面、马背上,按理说该舒服入睡才对,苏晏却辗转反侧。
,“那好歹是龙子龙孙,被们这些泥腿子给宰,皇帝面子上能好过?”
“什泥腿子!们是义军,替天行道义军!”王武斥责他弟。
这支由陕西响马盗转型而来、与河南廖疯子部关系密切、打着“替天行道,重开混沌”旗号反z.府武装,其性质“义”不“义”暂且不提,至少战斗力还是颇为强悍。
自河南北上,进入山东地界后,王氏兄弟所率领义军连续攻克寿张、阳谷等县,路杀官吏豪绅,焚毁官粮、劫取兵库、释放狱囚,打得地方卫所难以招架,可谓风头正盛。
等到朝廷大军闻讯赶来,他们又仗着擅长骑射,流动作战,倏忽来去,再次脱离围剿。
垂天接地雨帘中看不分明,但城外官道上依稀亮起星点火光,并未被雨水完全浇熄,像荒郊夜色中浮现鬼火般。
沈柒眯眼审视片刻,面色微变:“像是夜行军!人数还
左右睡不着,他干脆披衣起身,打着伞穿过大雨如注庭院,登上旁边钟鼓楼,隔着雨帘遥望北方。
等雨势稍歇就启程,七日之内必须赶到京城……苏晏默默思忖着,只手不由自主地伸到胸口处,隔着布料捏住挂在脖颈下那枚羊脂玉印。槿隚……你要等,定要等!
“——睡不着?”
身后忽然响起话音,夹杂在雨声中。苏晏警惕地回头,见是沈柒,松口气。
沈柒走过去,将手中披风替他裹上:“担心无益处,但尽人事、听天命。”
兄弟俩率部流窜到山东东昌府,在接下来先打哪个城问题上,发生争执。
没过多久,这个争执因为封带有八瓣红莲记号密信而得到解决。
信是鹤先生写,告诉他们个从天而降好消息——
太子朱贺霖返京,刚经过东昌府城,依照路线推测,也许会被这场大雨堵在堂邑附近。
“原来教主也到山东。”王武喜出望外,“好!拿住个太子,抵得上八九十个宗室藩王、八九十万朝廷军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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