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情况只有个理由能解释,那就是“七杀营主”只是个身份。在这袭红袍之下,弈者培植不止个傀儡在世间行走。
主宰不死,脑虫就永不消亡,死只,还会有另只继续顶上。
苏晏第次对幕后“弈者”产生丝惧意,但随之而来,是更加强烈战意与誓死不屈决心。
望着躺地、生死不明锦衣卫,他暗中攥紧拳头,冷冷道:“再猖獗,也不过是群跳梁小丑,且看你们灰
“出来罢,太子殿下,再躲下去也逃不过,何必畏畏缩缩,失皇家脸面。”
声音就在洞口外,并非是无放矢、诈他现身。
苏晏深吸口气。死到临头,原本紧张心情反倒诡异地平静下来。
敌人称他为“太子殿下”,说明还未识破这移花接木之计,苏晏默默估算下时间——距沈柒与朱贺霖离开已经过去两天半,应该出山东地界,抵达京师边缘吧。
想到这儿,他忽然微微笑笑,起身整理下帽盔与斗篷,挺直腰杆,拨开遮蔽洞口大片野山芋叶子,迈出山洞。
箭矢用到支不剩,小蝎弩已经派不上用场,但苏晏舍不得扔,将它用皮革条固定在大腿外侧。
“有没有副刀,借把?”他问身边锦衣卫。
那名锦衣卫用糊满血迹袖口抹把脸上雨水与污泥,喘气道:“苏大人,您还是别使刀,反正也砍不动……不是,是说兄弟们就算战至兵卒,也会拼死保护大人!大人无需亲自操刀。”
苏晏带着忧虑之色望眼山洞外面。
“迷踪林”其实也不过是片地势起伏较大、植被茂盛、洞窟较多山丘,并没有传说中玄乎其玄迷宫效应。况且血瞳刺客们擅长潜伏、追踪和刺杀,区区山林怕是挡不住他们脚步。
洞口已被密密层层黑衣刺客包围,许多双猩红眼瞳注视着他,透着股非人冰冷杀气,令苏晏毛骨悚然。但更令他心惊是,在这群刺客前方,站立着个戴着青铜面具与黑色皮革手套红袍人,方才说话声,似乎正是这人发出。
——七杀营主?!
可营主明明已经死啊!就在去年开春,沈柒与豫王包围卫家两个侯府时,当场搜出七杀营主。双方缠斗间,是他亲手用掣电铳射伤营主腰,最后营主自知难逃死,为不,bao露面容,将自己脸连同面具起捏碎,自尽身亡。
为何此刻又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他面前?
苏晏不相信死而复生,瞬间脑中杂念纷纷。
那名锦衣卫忽然变脸色,说:“卑职听见石千户喊声……隔太远,听不清,卑职出去看看。苏大人就待在这里,这口洞窟隐秘,轻易发现不。等战况平定,卑职再回来接大人。”
苏晏也知道洞窟窄小,容纳不几个人,加之锦衣卫们同气连枝,必不忍见兄弟在外苦战而自己避难,于是点头道:“去吧。他们要真突破防线攻进来,你们几个守在身边也没用。”
锦衣卫抱拳后出洞窟,半晌也不见回来。
苏晏又等许久,外面仍无动静,只洞口点滴雨珠敲打叶片微响,有如急促心跳。
他嗅到股不祥气息,随后听见外面响起个雌雄莫辩声音,像隔着层阻碍,沉闷而有些失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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