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为难地叹口气,觉得到这步,有些话哪怕对不住皇爷,也非说不可。
他干咳声,吸引在场四人注意后,斟酌着说道:“其实……也不全是皇爷决策。有些事儿吧,虽然有思虑有预谋,就像个火药筒子,但如果没有引线与明火,也许永远炸不起来。”
豫王敏锐地追问:“清河此话何意,是指这个决策背后敲定者并非皇兄?”
苏晏期期艾艾地说出自己当时躲在御案桌幔底下,所听见太后与皇帝对
太子惊而转怒:“放狗屁!谁要你!”
豫王朝他递个“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”眼神,不紧不慢地道:“交易是今后自由。你若上位,放出京回封地,当再北御蛮夷,为国镇边。”
太子怔住,思索良久,皱起眉:“其实也知道,倘若四王叔真有什想法,如今是最佳时机,可你还是选择帮……不过,关键不在如何想,而是父皇。不能推翻父皇决策,现在不能,将来也不能,否则就是有违孝义。”
豫王脸色沉下来,隐隐有股兵戎肃杀之气,毫不客气地说:“如若后半辈子仍圈禁在京城,上位是你还是二皇子,对而言有何区别?二皇子上位,母后必定摄政,指不定她还心疼,同意放回封地去。”
太子也知道,这时最好先答应下来,尽最大力争取豫王这个强力臂助,回头等局势稳定,再想法子抵赖掉。
“你分神。”
荆红追藏身在斗拱阴影间,等待几息,仍未见豫王后续动作,便侧头瞥他眼,冷然出声提醒。
豫王回过神,伸手指个方向:“那座宫院,最高主殿就是养心殿。”
荆红追如青眼般飘去,转眼隐没于夜色。
豫王同时施展轻功,身形不如对方轻忽,但也勉强跟上。
但他毕竟骨子里是个赤诚人,又有着少年人特有、未经人生困厄磋磨过正气,这种过河拆桥事想归想,却没有足够厚脸皮做出来,只得把眉头皱得更紧。
苏晏看着两人脸色,知道豫王是动真格——自由是他底线,皇爷踩线,但能镇得住,他出于种种考量,拗不过只得忍下。太子若是再踩上去,未必镇得住,陈年积怨迟早要爆发。
可太子考虑也没错,身为人子与储君,如何能轻易对父皇决策改弦更张,更何况这个决策确是为江山社稷稳定而消弭隐患,两害相权后,牺牲豫王自由与抱负。
站在两人各自立场上看,谁都没有做错。
世界其实本就如此,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。
他想到方才在王府中,与太子对话——
太子为摘掉贴在脑门上三张小纸条,不得已向他道谢,虽说带着三分不情愿三分扭捏,到底还是有四分感激之意:“那个,四王叔……这次多亏你出手帮忙,要不然事情也没这顺利……”
豫王听得牙酸,抬手制止他:“别扯这些虚,也不能白帮你,有个条件,答不答应你看着办罢。”
太子顿时警惕起来,眼角余光瞟向旁边苏晏:“什条件?丑话说在前头,你要是敢拿清河做交易,别怪小爷翻脸动手。到时就算把小爷贴成个千层糕都没用。”
豫王哂笑:“这你就想岔,本王是想用自己做交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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