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互相敌意地怒视眼,强忍住病榻前交手冲动,又把注意力放在昏睡皇帝身上。
荆红追道:“打算将真气分为无数细丝,缘着他体内所有经脉慢慢推进,沿途打通淤塞、活络血气,最后哪处结节不通,哪处或许就是病灶所在。”
豫王知道这话说着容易,操作起来千难万难。
真气乃是习武之人自身之元气,离自身之体,入他人之体,已是困难。离体后还要再分化成网,各线同时推进,这需要真气拥有多强大深厚储备、源源不断新生速度与出神入化精细控制,天底下真有人能做到这点?
除非是已经返璞归真、以武入道大宗师。
豫王俯身注视片刻,低声叹道:“唤不醒他。”
荆红追想想,问:“是否试过以真气输入?”
豫王道:“试过几次。但皇兄患病日久,体内经脉堵塞得厉害,想强行打通,又担心伤病体。”
荆红追道:“你那是杀敌真气,不是救人。学过治疗内伤功夫,姑且试。”
不等豫王点头同意,他便径自将手指搭在皇帝脉门上,输入丝极细极薄真气。
槊,现在说这些有啥用?不如省点力气,多睡几个年轻貌美小书生。”
豫王气得口血要喷出来,简直不知是该先辩解“再老也不可能提不动马槊”,还是“再馋也不可能再去睡小书生”。
但又转念——苏晏以前从未干涉过他私生活,如今却拿他风流旧账来说嘴,莫非是种自己无知无觉吃醋?
这想,心里仿佛好受些,忍不住因此延伸出遐思,结果在潜入皇宫时候短暂地走神。
被荆红追点破后,豫王连忙收敛心神,把私情暂时抛开,随着他进入养心殿。
荆红追坦然回答豫王疑虑:“第次做,不知会不会成功,只能说尽力而为,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。运气通络期间,不能受任何打扰,还望你为护
豫王下意识地想制止,但犹豫下,忍住——荆红追武功如今确高深莫测,武学境界也隐隐在他之上,且苏晏那般信任他,让他试试,或许会有意外惊喜呢?
那厢,荆红追很快撤回真气,语气冷淡:“确堵得厉害,真气行至胸口膻中穴就难以再往上,强行推进可以,恐会伤及经脉。”
“你也不行?”豫王轻嗤。
荆红追斜眼看他:“行不行,苏大人比你清楚,毕竟日‘久’见人心。”
豫王呵呵诮笑:“雕虫‘小’技,班门弄斧!”
养心殿内,烛火只点燃半,光线有些幽暗。
许是因为皇帝每日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,不需要亮光,也不会经常使唤宫人,守夜宫人们有些熬不住,打起盹。
两人路潜行,遇到实在避不开禁军守卫,就点昏穴拖去隐蔽处藏好。待到靠近龙床,掀开床帐,便看见景隆帝静静地躺在上面,仿佛熟睡。
但豫王眼就看出,皇兄身形又消瘦不少,面色也越发苍白无血色,显得眼窝有些凹陷下去。眉间皱出不少细小竖纹,似乎连在昏迷中都在忍受每时每刻痛楚折磨。
但他依然是沉静与庄重,甚至可以称之为丝不苟,就连发髻都被人好好地梳理过,仿佛在等他醒来之后,随时能戴冠上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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