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长久昏睡中醒来,视野由模糊逐渐清晰,豫王脸也随之逐渐清晰。皇帝专注地看看他,有些低沉沙哑地开口:“擅自潜入朕寝殿,四弟这是要‘清君侧’,还是逼宫?”
豫王勾起抹恶劣笑意:“这两样有实质区别?只是打算对皇兄禀报声,你再不醒,就任由母后把那三岁小奶娃拎到龙椅上,然后跟她争争摄政权。至于你那傻乎乎大儿子——反正他在南京破草庐有他爹旧情人作陪,倒也不亏。”
皇帝闭下眼,旋即睁开,依然是那副八风不动神色:“原来贺霖回来。”
豫王有些着恼:“什‘原来’!谁跟你说‘原来’!那傻小子就算想回来,路也是被追杀不断,他凭什成功,凭出身?凭运气?”
皇帝嘴角露出丝微笑:“凭他是朕儿子。以及——凭清河千方百计地护着他,日后也将不遗余力地辅佐他。”
“已尽力。他病灶在颅内脑中,有处塞结成团,约莫鸡卵大小,仿佛连形态与质地都已异变,其中血脉扭曲蜷缩,真气屡次探之不进。恐再试下去,会损伤脑中其他正常脉络,只好退出。”
“那该如何处置那处病灶?”
“对内外科医术只略知皮毛,还是杀手时期为更好地杀人,被迫学。按理解,治标治本,把那团恶物直接挖掉得。”
豫王吃惊:“挖脑?人还能活?”
荆红追脸事不关己冷漠:“是啊,极大可能挖完就死。而且,真气可办不到这点,得用利器。哦,还得先开瓢。”
法。”
除苏晏,他对谁都“你”来“你”去,但好在豫王生性落拓不羁,并非注重礼节虚名之人,故而也没怪罪他无礼,点头同意。
于是荆红追将皇帝身上棉被掀,让豫王将其摆成五心朝天姿势,自己则大不敬地蹬掉靴子,盘腿坐上龙床,双手手掌贴在皇帝背心。
豫王守在床边,瞬不瞬地全程护法,万荆红追真气不济或是走岔,好及时出手相助。
荆红追闭目凝神,极细致地操纵着条条真气细线,每打通条经脉,就连通起相邻线,如此缓缓勾连成网。
豫王僵硬瞬,像是彻底泄那口气,
豫王恨不得把这个冷脸乌鸦嘴直接开瓢得。
正恶从心头起,忽然感觉龙床上人气息有细微变化。豫王忙转移视线,盯着皇帝仔细看。
皇帝指尖动动,停顿须臾后,又更明显地动好几下。豫王惊喜地轻握住他手,低声唤道:“皇兄……皇兄?”
荆红追伸手给把把脉,微微颔首:“他要醒。”
话音方落,皇帝缓缓睁开双眼。
有几次他险些失手,几乎将皇帝体内炸成泥潭,最后都因为精妙入微控制力化险为夷,把豫王吓出头冷汗。
而荆红追也负荷极大,逐渐汗透重衣,将灰色袍子打湿成深青色。
半个多时辰后,他收回手掌,长长地吁口气,下龙床。脸上虽无疲色,透支感却从运转不畅气息中渗出来。
毕竟人体精密如神之造物,他此番探脉通络心神消耗巨大,需要点时间调养,等紫府丹田真气新生,才能完全恢复。
豫王扶着皇帝重新躺下,见人还昏睡着,不由皱眉问:“皇兄为何还不醒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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