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柒借口帮忙打下手,进治疗室,对荆红追道:“你担心事,难道不担心?但你好好想想,倘若眼下就告知他施术成功,过几日人醒不过来,或者即便短暂醒来又引发疡痈而死,给他希望之后又彻底粉碎
陈实毓回答得谨慎:“恶物已摘,施术过程中情况还比较稳定,也亏得荆红侍卫时时以真气护其心脉。接下来只待闭骨缝合。”
“那就是成功?”
“言之尚早。术后却还有个危险期,要看能不能恢复清醒、举动言语等功能是否缺失,更重要还是看伤口会不会引发疡痈,旦发热就凶险。说实话,老朽对皇爷是否能醒来,真毫无把握,只能说尽人事、听天命。”
沈柒道:“无论结果如何,还请应虚先生在施术完毕后,直接告知众人施术失败,哪怕对太子也得这说。太医必定会来验看龙体,但你不用担心,院使汪春甫自会验证你说法,对外宣布皇帝驾崩。”
陈实毓大惊失色:“什、什?为何……”
陈实毓进宫时,坐是辆老旧马车,马车上堆满医书与外科器械工具,行驶起来颠簸得很,但老爷子似乎并不介意。
出宫时,换辆崭新马车,是豫王赠送,车轮上打着“天工院”钤记。车轮用上最新研制出滚动轴承、空心轮胎,车厢内铺垫着厚厚棉褥,行驶起来十分平稳。然而陈实毓还是担心颠簸,时不时吩咐经验丰富马车夫——再慢点、再稳点。
他回去地方不是医庐,也不是自家,而是城郊处不知主人是谁别院。别院清幽雅致,院中溪泉林木、水榭楼阁错落有致,大门口挂匾额上写着:“雨后风荷居”。
马车从侧门径直驶入庭院中,在台阶前停下,几名医童从屋内迎出来,动作娴熟地搬梯凳、抬担架,将车厢内昏迷人安安稳稳地送入屋中。
陈实毓坐在马车头,举目四望这个他要住上好段时间别院,心中不安与隐忧逐渐淡去。
沈柒从怀中掏出个小盒子,递给他。陈实毓打开盒子,内中是方帛书,不大,上面只有寥寥数行,末尾连个印记都没有。
确是景隆帝亲笔,内容很简单,说自己将在施展开颅术后驾崩,具体事宜由沈柒安排,凡涉事之人概听命,不得违旨。
陈实毓看完,面色数变,最后叹道:“圣上此举含义深远,背后必有大计,老朽遵旨便是。”
他遵命,荆红追却未必遵。荆红追知道苏大人对皇帝感情深厚,如何经得起这般打击?天王老子密旨也不行。
陈实毓说服不他,无奈之下出门,向沈柒求助:“沈大人,老朽口拙,还是你来罢。”
他已是古稀之年,倘若在人生最后段时光,能参与个关乎天下计划,成为项前所未有医术成就者,将来把此术记载入医书,传承后代、福泽世人,也是不枉此生。
他不知这个计划从何而始,但他愿意襄助策划之人。
两日前,就在他为景隆帝施展开颅术时候,四个时辰连续作业让他把老骨头实在吃不消,便把给颅骨上固定钉这种体力活交给武功高强荆红追,自己出门去喝参茶提神,顺道上个憋久茅房。
然后被锦衣卫沈大人堵在茅房门口。
“皇上情况如何?”沈柒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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