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倒是事先交代过,老板娘答:“‘鄙人衷爱下棋,以山河为盘、以势力为子,故而自取名号为弈者。’”
“弈者先生,想来想去,觉得‘废太子’这个礼实在是分量不足。没朱贺霖,还有摄政太后,还有野心勃勃豫王,怎看,那二位都与更不对盘。倘若他们上位,还能有好果子吃?不如还是朱贺霖,至少千里护送,为他负伤流血,朱贺霖心思简单、性情冲动,会念着功劳,日后可以有更多图谋之处。
“皇爷……宾天!”
风荷别院内,陈实毓走进精心布置与消毒过内室,对床上躺人影深施礼,然后道:“先帝已升遐,从今往后,君便是老朽尽心竭力医治病人。”-
从苏府出来,沈柒在入夜街道上策马疾驰,却并非去皇宫,而是去市井间家馄饨摊子。
这次摊子开在城西偏僻巷子里,老板是个风韵犹存半老徐娘。沈柒点碗没有馅儿猪肉馄饨后,老板娘扭着腰肢将他请至屋内,门关,脸色就变。
“‘这便是你敲门礼?沈同知实在是令鄙人失望。须知首鼠两端之人,下场将比老鼠还惨。’”老板娘说。
希望,对他打击岂不是更大?”
荆红追怒道:“那就什都别告诉他!就说过几日再看情况不行?”
沈柒道:“可没人知道这个‘几日’究竟是多久。此计如箭在弦,当下不发,必然夜长梦多,宫内人多口杂,等到风声走漏就功亏篑。”
荆红追讽刺道:“以为比起什功,你更在乎是苏大人,却原来不是如此?”
沈柒霎时眼眶赤红,仿佛要滴血,他牙齿咬到舌头,尝到股甜腥铁锈味,方才极力冷静下来,嘶声道:“这不是功,是他功,亦是他念想!眼下造孽,日后来担,但他想要,会分不少地都给他!”
沈柒知道,这不是老板娘说话,而是门后人借她口,说给自己听。
“‘在南京,你说不想与人共事,将鹤先生撵走,结果只杀个严太监。从南京回来这路,你明明有无数个机会,却依然没有对太子动手,甚至还舍命护送。看你并非真心合作,只想两头捞好处,既如此,就别怪鄙人翻脸不认人。’”
沈柒哂道:“你要拿‘废太子’做敲门礼,如今朱贺霖已不是太子,这说来,似乎也不算食言?”
……确不是太子,成嗣皇帝!老板娘心里十分痛恨与鄙夷这个锦衣卫无耻,但作为门后之人传声筒,她不能任由自己性子说话,只能咬牙听着,回头再将消息传回去。
沈柒又道:“开个玩笑而已,弈者先生不必生气……对,门后之人,是这个称呼没错罢?”
荆红追似乎明白什,皱眉思索片刻,最后勉强认同,到底还是有些不甘愿:“那就先瞒几日,倘若醒不,不必再把死讯告知大人两次。倘若醒,须得立即告知大人。”
沈柒道:“正是如此。”
三人走出治疗室时,面对苏晏眼中担忧与期待,沈柒无法直视,不得不移开目光。
门外不仅有太子、苏晏,还有殿宫人。庭外台阶下,有众多皇宫侍卫与焦急待命太医们。
明里、暗中,无数道目光集中在他们身上,等待个结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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