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终于看见沉睡中朱槿隚,与他梦中所见场景惊人相似,像种难以解释既视感。只不过,无论他怎轻声呼唤,对方都没有睁开眼睛。
“皇爷什时候能醒?”苏晏忧虑地问陈实毓。
陈实毓宽慰他道:“虽然未醒,但情况稳定。之前烧过几次,热度最后都退,如今引流管已拔,头皮伤口愈合得不错。”
苏晏追问:“那他为何还不醒?”
“毕竟是挖块脑子去。苏大人自己也说过,‘人脑是最复杂精密器官’
沈柒点头道:“确是,去年六月初就置办好,假托外地商人置产名目悄悄建,没人知道这座别院与皇家有关。原以为皇上是建来私幸避暑用。”
六月初?正是他生辰……这别院,原是要送给他吗?苏晏深深吸着气,问出最重要句:“皇爷醒?想去看看。”
“昨日刚传来消息,说还没醒。”荆红追把“发热正在治疗”几个字吞回去,“陈大夫自会悉心照顾,大人不必担心。”
沈柒给他脸色好看点,同劝苏晏:“你自己还病着,先好好养病,不急着去看。”
朱贺霖也道:“小爷替你去看父皇。”
忍,按刀起身。苏晏见势不妙,又咳得上气不接下气,还要人给他喂水和擦汗。
通忙活后,气氛自然而然地缓和。
朱贺霖急着想知道后续,用指节不满地敲床沿:“继续说!”
沈柒道:“还用密旨说服太医院院使汪春甫,让他诊脉后宣布皇帝宾天。然后蓝喜带宫人前来,将术后未醒皇上放进梓宫,连夜抬至仁智殿。蓝喜独自给皇上换衣裳,又往梓宫里装许多龙袍,填出个人重量。荆红追在殿里把守,不让闲杂人靠近。”
荆红追接着说:“到五更开宫门,悄悄把皇帝移入马车,让陈大夫运出宫去。陈大夫对外自称因治疗失败羞愧万分,自请离宫,倒也顺理成章。
沈柒反对:“嗣皇帝刚刚亲政,举动皆在众目之下,万,bao露别院所在和皇上身份,惊动敌人,就麻烦。”
朱贺霖虽然很想见父皇,但首先要考虑父皇安全,只好同意,说:“那你们交代陈大夫,须得有人日夜看顾,早点医治好,需要什名贵药材、人力财力尽管提。”
荆红追见苏晏仍脸失落,许诺道:“等大人病好,属下可以带大人过去看。”-
有念想与盼头,苏晏病就好得快,但咳疾本就难治,前后足半个月才止咳。
当天夜里,荆红追抱着他施展轻功出城,悄无声息地进入风荷别院。
“马车是天工院打造样车,用是最新研制滚动轴承与空心轮胎,车厢里铺设厚棉褥,能最大程度减少颠簸。这车原本是豫王,后来转送给陈大夫。皇宫守卫见是豫王马车,又是从宫中出来,陈大夫又是经常出入皇宫熟脸子,便没有搜查。
“接着,暗中护送陈大夫马车,去城郊处别院,把皇帝安顿在那里。”
苏晏蓦然想起梦境中那座别院,失声问句:“可是叫‘雨后风荷’?”
荆红追惊讶地看他眼:“是。大人如何知晓?”
……因为这是他送给画儿呀!苏晏用手掌捂住嘴,假装掩饰咳嗽,“这别院应是皇爷置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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