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红追和沈柒左右管着他,说病体初愈不宜多饮酒。苏晏往日酒量不算浅,但这段时间都没喝,就不太行,七八杯酒就喝出三四分醉意。
豫王坐在荆红追旁边,边喝酒如喝水,边让视线始终越过荆红追脑袋,笑微微地欣赏苏晏醉态。
朱贺霖不想坐在沈柒旁边,干脆坐在苏晏正对面,虽然隔得远点,但看得更清楚。
魏良子坐在沈柒旁边点也不嫌弃,甚至暗中有些崇拜他,总想找借口让沈义士脱去上衣,好膜拜下他后背因为梳洗酷刑留下伤疤,认为这是大丈夫气概与勋章。
梅长溪性格比较板眼,与不太正经豫王没什闲话可聊,倒是对荆红追武功境界十分感兴趣。
朱贺霖很是感动,从内帑中取出大笔银两,给他做为军饷带回南京。
梅长溪没有拒绝这笔钱,他需要给阵亡战士家属发放抚恤金,也需要足够训练经费吸纳新血。
临行前,朱贺霖上下打量他番,说:“看你黑是黑点,但体格相貌尚算上乘,要不要看下妹妹?双生两个公主,十三岁,都挺美貌。如果你和她们中哪个彼此看对眼,再过两三年就能谈婚论嫁。”
梅长溪被他闹个大红脸,连连摆手说高攀不得,说自己家里已经给定过亲。
恰逢魏良子率领东宫侍卫们也回京,他们在漕河翻过船、喝过泥汤,幸亏水性好,除几个感染风寒,其他全员无损。
今年冬天不算太冷,雪也下得少,再过几日便要放春假。
嗣皇帝更换麻布袍和素翼善冠,每日在西角门听政视事。文武百官身穿素服、白帽参加朝会,六部与京司各衙门基本恢复正常运转。
礼部*员们策划着等先帝丧礼满百日,来年二月就可以举行新君登基大典。
有几个好消息振奋人心:
梅长溪率领孝陵卫,摆脱王氏兄弟义军围攻,甚至在五军营接应下,又杀个回马枪后顺利抵达京城。
苏晏喝得差不
于是朱贺霖在太子住端本宫里办桌送行酒,把护送他回京功臣们都邀请来,不分尊卑坐圆桌:
梅长溪、魏良子、沈柒、荆红追、苏晏,还有豫王。
席间只谈情义,不说国事。
只谈情义,苏大人就有些心虚,因为他发现这桌只除两个人,其他四个都与他特别地有情有义。
他只好频频喝酒,以掩饰内心尴尬。
虽然三千孝陵卫最后只剩千八百多人,但梅长溪说,这是给孝陵卫锤炼。光是日常训练远远不够,必须得上过战场,经历过铁与血洗礼,在生与死边缘拼杀过,才能成为真正有战斗力军队。
朱贺霖握住他打着绷带胳膊,感慨:“梅仔,不如就留在京城,可以将京军三大营,扩充成四大营。”
梅长溪摇头:“们孝陵卫,守就是太祖皇帝山陵,这是代代相传责任。”
朱贺霖不甘心,想颁旨传告天下,褒奖孝陵卫忠勇之名,也遭到梅长溪拒绝。
梅长溪希望孝陵卫依然是支出其不意奇兵,在绝境中发挥作用。也许今上终此生不会再用到他,但还有下任皇帝、再下任皇帝,他也还有儿子、孙子。梅家永远都是大铭皇帝手中最可靠底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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