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苦恼地揉着眉心,沮丧道:“打死也不敢再和你喝酒。放下马,自己走回去。
苏晏觉得自己大概晕马,不仅人是飘,魂也是飘。
直到豫王在他耳边沉声说:“找不到话,以后再给你打顶新。”
苏晏说不出话,眼角与嘴唇都还是殷红且湿漉漉。
豫王连黑发带马鬃挽把在指间,轻轻揉搓,哂道:“你骂罢,准备好。”
苏晏长长地吐口气,骂道:“滚吧,别回来!”
然而,风还是停下来。苏晏束发冠掉,长发劈头盖脸地散落着,把五官都遮。
豫王将他上身向后掰转,忍着笑,用手指把他长发梳向脑后。
苏晏吃风,边咳边抱怨:“这下肯定找不着,那顶青莲小道冠很喜欢……哎,你别那用力掰,腰要拧断!”
“断不。知道它有多柔韧……”豫王近在咫尺眼睛越发幽深,呼吸频率也变。
他蓦然抬起苏晏右腿拨到左边,将之整个儿向后旋半圈,从背向他变成面对面,然后把苏晏脊背向后压在修长马颈上。
想,诚实回答:“应该比同袍更交心点,算半个知己吧。”
“为何是半个?”
“还有半个,等将来有机会去大同找你喝酒,再算上去。”
豫王收敛笑声,打个唿哨,只见匹神俊黑马,如朵乌云从雪地山坡上卷下来,身姿矫捷有力,停在石碑下。
他把搂住苏晏腰身,叫道:“带你感受下,京城外自由风。”
豫王笑起来:“承苏大人吉言,还真不打算回京。别忘你答应,日后来大同找喝酒。”
苏晏稀里糊涂地中招,又觉得其实也不算稀里糊涂,是对方费洛蒙太浓、技术太好,而自己又时心软。
——真只是心软吗?
如果干出这事是不相干人,譬如华翎、石檐霜、魏良子……他阵恶寒,觉得自己能起操起马鞍把对方砸进雪坑里去。
而面对改风流不改风骨朱槿城,大概还是有点前世粉丝滤镜存在?
马颈狭窄,苏晏怕自己掉下去,下意识地伸手乱抓,扣住豫王肩膀。
豫王向前倾身,狠狠吻住他嘴唇。
黑长发,与黑马鬃混成色,在雪地上方静静地流泻。
苏晏手指扣在豫王肩膀上,指尖先是垂死挣扎般抓挠,继而动作越来越慢,最后仿佛要刺破布料,戳进对方血肉中。
黑马有些不适地摇摆脑袋,打个响鼻,但主人用脚尖轻蹭马腹,这匹烈性战马便安静且安详下来,任由颈上重量沉沉地压着它。
“哎——”苏晏话音未落,就被他带着从石碑顶端往下跳,落在马背上。
豫王手握缰绳,手揽住苏晏腰身,策动马儿。黑骐如蛟龙入海,瞬间提速,向着雪后原野奔驰而去。
劲烈风声在耳畔呼啸,苏晏从未坐过这快、这颠簸马,简直就是条腾云驾雾黑龙,总担心要从云端堕落下去。但紧贴在背后胸膛与紧搂在腰间手臂,又是那强壮有力,足以支撑他奔向天尽头。
这刻,他感受到豫王所说自由——无边无涯、无拘无束、无始无终自由。
他闭上眼睛,让自己随风飘去世界任何个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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