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把马儿系在溪旁
栓马柱上，信步往天工院大门去，边走边对沈柒说：“豫王离京后，天工院交由工部尚书代管，但这并非长远之计。
倒是想接管，可又担心政务繁忙有所疏忽，反而误
事。七郎有空时，也帮留意
下，朝中可有精通格物学，或是有此眼光与抱负*员，适合担任院长。”
沈柒想想，说：“似乎有个。”
苏晏惊喜后恍然大悟地笑笑：“险些忘，你这脑子是档案馆，装满*员们个人信息与隐私。”
“对*员隐私毫无兴趣，不过是职责所在罢。”沈柒内心享受他人忌惮与畏之入骨，却不愿苏晏对此有丝毫误会，解释道，“此人姓赵，名世臻……”
他才说个名字，苏晏登时想起来，失声道：“还真有！这可是个枪械改装猛人，第次从陕西回来，就向工部打听过，结果都说没听过这名字。还以为人尚未出世，或者被蝴蝶掉……”
“……外城西，浅草坡。”
出午门，沈柒命校尉牵来两匹骏马，两人在轻快马蹄声中奔出皇城，向西面外城行去。
马速不算快，正合“走马观花”，将道路两侧烟柳杏花、游春佳丽赏满眼。
出外城西广宁门不远，苏晏缓马，指向林间掩映座古刹：“七郎你看，那便是隋朝古刹天宁寺。当年你因刑伤感染高热不退，抱着尽力搏心态，向天宁寺僧人们求来芥菜缸里绿毛，用土法提炼出青霉素，才侥幸把你救回来。
“后来为感谢这些僧人，捐笔香火钱，可惜钱不多，根本不够他们重修破败庙宇……诶，那山门和屋顶好像都翻新，不知是从哪里募来钱？”
苏晏与沈柒前后出御书房。
前面越走越慢，后面快步赶上，拐过宫道两人就并肩而行。
墙头柳梢青翠，风吹柳絮如雪沫飘飞。沈柒伸手拂去苏晏发上沾柳絮，说道：“今日之事，你似乎并不吃惊。”
苏晏侧过脸看他：“这也正是想问，这事你究竟是什
时候听到风声？”
沈柒道：“三年前。”他将冯去恶临死前告诉他秘密详细说遍。
沈柒问：“清河也知道此人？蝴蝶又是何意？”
苏晏心
沈柒驻马看他：“捐。”
苏晏笑：“救命之恩，涌泉相报？”
沈柒还个似笑非笑神情：“不，做媒之恩，涌泉相报。”
苏晏怔，脸颊微红，继而大笑着策马驰去。
沈柒打马赶上，不多时行至浅草坡。隔着条清溪，恢弘而幽雅天工院依山傍水，就坐落在眼前。
苏晏沉吟道：“难怪你会对小爷说出那番话。谁是正朔龙种，你确毫不在乎。”
“不在乎，原本是因为只要能爬上高位，给谁卖命都样。”沈柒自嘲般扯扯嘴角，“可遇到你之后就不同，所有卖命——无论是卖自己命，还是别人命，都是为让你得偿所愿，与你修成正果。”
苏晏与沈柒在起有些时日，可每次听他说情话，依然心湖震荡，仿佛第次被他打动时样。
不顾会被往来宫人与侍卫看见，苏晏忽然握住沈柒手，说：“不去官署，也不回家，们随意走走，去外城踏青。”
“好，你想去哪儿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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