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课题?”沈柒问。
苏晏点头:“你看轻工系橡胶轮胎,还有机械系滚动轴承,去年这两个课题不是做得很好嘛!后续可以考虑量产,先在运送辎重军车铺开使用。今年各系继续努力,拿出成果来,叫朝堂上诸位大人开开眼、尝到好处,才好给他们多争取些户部专项拨款。”
“……那赵世臻此人,清河打算把他放哪个门类?”
苏晏想想,说:“兵部也有专门研制火器部门,可惜水得很,上面也不重视。打算先把老赵放机械系,拿钱和西洋技术喂着,倘若真能捣鼓出好东西,天工院可以再开个新门类——火器系。
“要是他能把目光再放长远、视野再广阔些,由枪炮,看到格物发展百年大计,那由他来率领天工院各系,也未尝不可。”
情大好,摆摆手:“别管蝴蝶,就说这位赵老兄,如今多大岁数,在哪旮旯窝着?”
“此人今年四十多岁,忒没官运,潦倒得很,个不入品鸿胪寺主簿整整做十八年,后来因为结交西夷人研制火器,并将所制最新火器献支给豫王,才得举荐,升为七品中书舍人。对,当初追捕七杀营营主时,你所用掣电铳,便是他研制。”
“中书舍人?那不是内阁中书科文吏?”
就在眼皮底下,内阁秘书处个小文员,竟然没留意?要不是今日心血来潮来趟天工院,也不知这颗沧海遗珠还要遗漏多久。这大概就是所谓阴差阳错吧,苏晏不禁有些感慨。
“正是。此人并非科考入仕,故而在同僚眼中低人等,又不善钻营仕途,心只扑在火器研制上,平生最大愿望就是自己研制火器能配备全军,不过也只能想想而已。前两年豫王倒是资助过他,结果他献上那支掣电铳,险些把豫王手指给炸断。”沈柒轻哂声,“可惜。”
说这话时候,苏晏已走到雕刻着日月升腾、星耀九州照壁前。他抚摸着石面上八个大字,轻声念道:“‘吾生有尽,真理无穷’……凭人举火,终究只能照亮方寸。真理之火,大铭须得人人接力、代代相承才行啊!”
黄昏斜阳映着照壁,也洒在苏晏身上,为他轮廓镀上层淡淡金边。沈柒不错目地看着,心头冷热交织,想为他手中火把遮风挡雨;又想让他快快把火种递散出去,不必再劳
苏晏怀疑沈柒“可惜”不是铳不好用,而是豫王手指没被炸断,故而嗔他眼:“失败乃成功之母,哪个发明不是用成百上千次失败堆出来?不要幸灾乐祸。”
沈柒不以为然地扬扬眉:“你觉得他有用就行。回头把人从中书科弄出来,丢进天工院,想不想给他官衔都行,不过是件易如反掌小事。”
苏晏正色道:“调任个七品是小事,可天工院发展却并非小事。想好,这两三年先不对外招生,就做课题研究。
“院里已经有大批格物学人才,无论是来自民间自学成才,还是官吏中师夷长技,都要视同仁,只讲研究成果,不讲身份。
“堪舆、物理、化学、医学、轻工、机械六个门类,各自拉出个研究小组,推举出组长、副组长,制定年度研究课题。们按课题来算成绩,不按常规考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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