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是不是在想——这人在床上真是条死命折腾疯狗?”
苏晏盘腿坐在床上,烧红脸颊,半是羞,半是气,抓起羽毛枕砸荆红追:“闭嘴,你这个听壁角无耻叛徒!”
荆红追把他气话当真,带着点惶惭之色为自己正名:“属下是守门,并非听壁角,更不可能背叛大人……下次大人再喊,无论在什情况下,都会应声而至。但求大人事后莫要对生出怨恼。”
苏晏总觉得荆红追话里有话,但看神
苏晏怔,想起朱槿隚对沈柒质疑与评价——
“他是柄暗刃,专杀黑夜中魑魅魍魉,但杀得多,自己也将成为魑魅魍魉。”
“朕每次与他说话,看着他貌似恭顺面目,都能透过眼神直看到他心底去——你猜朕在他心底看到、听到什?头被铁链锁住、咆哮撕咬凶兽。”
“在朕看来,他是凶兽梼杌。,bao戾与嗜血乃是其天性,哪怕以礼教、秩序或者情感去束缚他,也不过是条又条岌岌可危铁链,随时会被挣断。”
他还想起自己曾在皇爷面前许诺过:要以身为链约束沈柒,倘若约束不住,甘愿以自身血肉饲之。
夜近四更,苏晏在荆红追护送下回到自家主屋。他脱下斗篷时摸手潮,原来被春夜露水沾湿。
“大人就寝罢,斗篷拿去烤烤。”荆红追说。
苏晏过睡点,这会儿正精神着,今日又无早朝,便叫荆红追把炭盆端进来,就在屋里烘烤两人外衣。
荆红追坐在床前踏板上烤衣服。苏晏洗把脸,去药柜里翻出罐消炎镇痛青草膏,涂在被磕破嘴唇上,哼哼唧唧道:“幸亏下次朝会在三日后,到那时也结痂,人要问起来,就说上火长泡破。”
“‘人’是谁?”荆红追问,语气有点发凉。
回头想想,皇爷评价虽尖锐,却并不算谬误。他不时能感受到沈柒灵魂中黑暗部分。那些部分被沈柒很好地藏起来,尤其是在他面前,更是百般克制、极力掩盖,但相处时间久,经历事情多,总有些藏不住黑雾从闸门后逸泄而出,像缕缕不能去深思、深究寒意。
可苏晏依然想要接纳沈柒全部,无论是热是冷、是明是暗。
于公,他约束与牵引着沈柒,就像握持着把双刃剑,就像在失控悬崖边拦起最后道铁索。于私……他答应沈柒厮守终生,这是诺言,亦是本愿。
而令他欣慰是,沈柒也在极力控制着自己,与他在起之后,从未做过有违天理、十分出格事,更从未伤害过他分毫。
只除……
苏晏被噎下。
确,与他不熟,哪怕见面也不定会注意到这点小伤口;与他相熟,即便发现,也不好去问这私人事。说来说去,会逼问甚至审问他,朝中也只有人。
“……大人似乎有点怕他?”荆红追又问。
“没这回事!”苏晏绷起脸,“打从见面第天,就没怕过他,现在更不可能怕。”
荆红追淡淡道:“是。看大人敢捋老皇帝虎须,敢踹小皇帝胸口,敢拿棋盘砸豫王脸。属下更不必说,唯大人马首是瞻。可唯独对沈柒,大人总存着些儿小心,就像心底揣着把兽笼钥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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