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并非如此——”
“就是如此!这些年与你苏清河交好,不敢说十分,至少有八分是为你这个人,而不是你官职。凭良心说,哪怕你当上阁老,也没想把你看做‘天线’,只想你给机会,便尽所能为你分忧办事。可你呢?你看不上!”崔锦屏紧紧盯着苏晏,语气越发激动,“这阵子直翻来覆去地想,究竟崔屏山哪里欠缺,不值得你苏阁老高看眼?连素无交往谢公都愿意主动提携,而你
苏晏只想解开双方这个结,并不想喝茶。也不想告诉崔锦屏,朱贺霖不看重他原因,是在南京时就把他定义为“投机主义者”,认为他有才无德。
朱贺霖这句评语,苏晏觉得有点过——人无完人,哪有那多品德高尚。有私心不怕,会做事、能约束在道与法范围内就够。像皇爷,就深谙“水至清则无鱼”道理,所以朝堂上站未必都是善人,但皆非庸才。
可朱贺霖还年轻,意气纯粹,眼里更是揉不得沙子。他因为崔锦屏曾有过倒戈念头而不喜其人,哪怕因为苏晏举荐勉强用,也不会重用。
这点若是让崔锦屏知道,恐怕打击比什都大,甚至会化为“不才明主弃”愤恨不满,且随着高傲性子直接对外甩出来——那时候他仕途才是彻底完!
苏晏踌躇后,说道:“论功行赏本不错,但你真想清楚,为何做官、如何做官?”
苏晏笑得直抽抽。荆红追给他抚背顺气,他才止住岔气嗝儿,说:“这簇小火苗烧得不错。各府城若是都像京城这般,接下来你们就等着看,什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。”
三人喝完壶茶,起身离开雅间,路过另间半掩雅间时,苏晏从门缝间瞥见个熟悉身影,蓦然停住脚步。
“七郎,阿追,你们先走步,与人聊聊再回去。”
沈柒也窥见门内那人,转念道:“行,你慢慢聊,去下面广场上转转。”
荆红追说:“在屋顶打坐,大人有事唤声。”
崔锦屏没回答,反问:“你还记得们第次单独碰面,也是在座茶楼?”
“记得,澄清坊,太白楼。”
“当时苦于空负才华、报国无门,你对说句家乡俗语,‘当官没功夫,全靠天线粗’,可还记得?”
苏晏略有些尴尬,当初自己还是个以纨绔为目标混人,这话确欠妥,便道:“是失言,误导屏山兄。”
崔锦屏微微冷笑:“你没误导,反而点化。让知道若要在官场如鱼得水,除能力,更重要是靠山与人脉。”
两人很干脆地走。苏晏敲敲门,不待里面人开口就推门进去,随手关紧门。那人扭过头看他,很是吃惊:“你……”
苏晏轻声道:“屏山兄,好久不见。”
崔锦屏面上意外转为冷淡,没有起身,只拱拱手:“苏阁老日理万机,无暇见这只小虾米,实乃理所当然。”
苏晏没有介意他言语中嘲讽,径自在他对面坐下:“忙是真,但还不至于忙到连与你喝杯茶、聊个天时间都没有。知道你心里有气,明明在新君登基事上出力,却没有得到相应奖赏。”
“嚯,原来你也知道。”崔锦屏给自己空杯又斟满茶,迟疑下,没管苏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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