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今日不同以往,朝中有人想暗算苏晏,虽然不知具体发难时间。他想加强防备,陪同苏晏上朝。
临出门时,高朔不知从哪里钻出来,与沈柒耳语几句。
沈柒垂目不语,神色深峻,手指在绣春刀柄上攥又攥,最后缓缓吐出口气,说:“不用阻止,继续盯着。这就过去。”
他向苏晏解释说有急案,苏晏不以为意地点点头:“无妨,你忙你,下朝再来找你。”
五更天,御驾临奉天门,朝会开始。
今上还是太子时,曾在太庙受过罚,苏晏因此出入过好几次,为首掌印太监当时与他混个脸熟,这会儿堆着笑上前来打帘子,被苏小京毫不客气地拨开。
“家大人不喜外人服侍,站远点。”
內侍们后退几步,车帘掀开,提灯昏黄光映照着车厢内端坐人影。掌印太监见对方身披灰绸斗篷,风帽罩在头上,帽子下方依稀露出半截脸,确是苏晏,于是点头哈腰道:“苏相要取何物,吩咐奴婢声便是。奴婢即刻去拿。”
车中人微微颔首,又朝苏小京摆摆手指,是打发他去办意思。
苏小京放下车帘,对掌印太监说道:“不麻烦公公,只需告知放在哪里,可以自取。”
深夜,辆马车辚辚地碾过石板路,停在太庙大门口,车厢外壁上两盏灯,映亮驾车少年脸。
“什人?这是太庙,不是随意停车地方,快走快走!”门口守卫从昏昏欲睡中惊醒,手持武器上前驱赶。
苏小京坐在车辕上喝道:“凶什?睁大你们狗眼看清楚,这是谁车!”说着将枚腰牌抛过去。
名守卫接住腰牌,就着提灯看,诧然道:“苏……苏阁老?”
另名守卫朝着车厢抱拳:“恭迎苏相。不知苏相深夜来此,有何示下?”
苏晏不动声色地扫圈文臣队列,见崔锦屏已经到场,不知是不是被家人灌过醒酒汤,神智业已清醒,只是眼红唇白,脸色不太好看。
于彻之那三份奏本,崔锦屏交给谁?苏晏视线在排排朝臣中移动,最后在内阁次辅谢时燕身上极短暂地停留秒,收回来。
他嗅到风雨欲来阴冷湿气…
“苏相要取是……”掌印太监问。
苏小京道:“天潢玉牒。”-
苏晏在北镇抚司待整夜,直到四更天,才随意用些点心汤水,穿上荆红追回家取来官服,直接去午门准备参加早朝。
沈柒身为锦衣卫指挥使,早朝时本该侍立于御座西侧。但朱贺霖因为对心上人求之不得,越发看他这个情敌不顺眼,朝会也不要他陪侍,让侍卫长魏良子顶替他站位。
参不参朝沈柒无所谓,反正朝堂上绝大部分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耳目,不用近身侍奉小皇帝,他也乐得眼不见为净。
苏小京道:“家大人来取暂存在太庙中物,明日早朝亲自上呈御前。”
“敢问是何物?”
“……放肆!这是你该问?”苏小京骂道,“让开,别误家大人上朝时辰!”
他抖缰绳,马车驶入太庙大门,守卫们犹豫着不敢拦,便尾随而入。马车穿过玉带桥与戟门,直达殿前广场方才停下。
太庙中內侍们闻风而动,纷纷从奉祀署里小跑出来,在殿前台阶下站成两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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