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广场上扎堆围观*员与皇城守卫见圣驾到来,连忙跪地行礼,口称“皇上万安”。
朱贺霖挥挥袖子让他们平身,亲自走进场中去看。
驿马倒在旁没气息,口鼻处满是白沫,显然是过度驱策,耗尽马力而亡。塘兵坐在地面,被人扶着灌参汤。名医官正将银针从他头脸上拔下来,见到皇帝亲至,连忙收针行礼。
朱贺霖问:“救过来?”
医官道:“禀皇上,救过来,这便可以开口说话。”
苏晏无奈又心疼:“纵然他们不信,世人皆不信,还有——信七郎。”
沈柒猛地伸手,将他紧紧拥入怀中。
苏晏摸摸沈柒后背:“好啦,别生小朱气。相识数年,你还不知道他脾气,事情过后就好。”他想想,岔开话头道,“虽不去午门,却也想知道发生什,你帮去瞧瞧。顺道从东市带些鹤觞酒回来,今晚们聚餐顿,喝醉也无妨,反正从明日开始就不用早起坐衙。”
“行。你在家好好休息。”沈柒亲亲他额头,松开手,转身离开。
刚出屋门,便听耳边线传音入密:“——也不信你。”
苏晏将手从朱贺霖掌中抽出,说道:“臣正停职,就不去午门。恭送皇上。”
朱贺霖体谅他此时不想见谢、江等人,便颔首道:“那你在家好好休息,回头有什情况,朕命人来告知你。”
圣驾离开后,苏晏连忙扶起跪在地上沈柒:“七郎,你真没受伤?”
沈柒面无表情:“你信方才所说?”
“当然。若非遇到劲敌,苏小京怎可能从七郎刀下走脱。知道你定也很遗憾,但不必太在意,日后还有机会。”
塘兵从脱力中缓过气来,慌忙叩头。朱贺霖道:“免礼,直接说。”
“小、小……奉于阁老之命,从大名府送份重要塘报抵京,上呈朝廷……六百里急递,日夜兼程,刻不敢耽搁……”塘兵说着,解下身上背包,从中取出个密闭方匣放在地面,又掏出个带火漆信筒,低头双手奉上,“这是于阁老亲书奏报,请皇上御览。”
朱贺霖坐在內侍端来矮凳上,拆开信筒,取出份奏章细看,片刻后从眉梢眼角放出惊喜热光来。
“匣子,快,打开!”
御前侍卫领命,立刻上前打开匣子,股腥臭味顿时
是荆红追声音。沈柒脚步微滞,头也不回地走。
黛蓝色飞鱼服背影消失在庭院中。苏晏扶着桌角坐下,脸色有点苍白,喃喃道:“阿追,这会儿心很乱……”
荆红追将手掌贴在他背心,缓缓输入真气,帮助调理体内浮动气血,低声问:“大人在想什?”
“……不能去想,也不愿去想。”苏晏忽然端起桌面上早已冷却半杯安神茶,口灌下,长吐口气,“信他。”-
朱贺霖带着御前侍卫,匆匆赶到午门外。
“可皇帝不信。”
苏晏从中斡旋:“皇上还年轻,处理事务有时候意气与个人好恶占上风……”
沈柒道:“先帝不年轻、不意气用事,也不信。”
苏晏噎下,嘀咕声“不许叫‘先帝’”,又努力解释:“他那是与你性情不投。其实皇爷有时打压归打压,还是挺重用你……”
沈柒微微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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