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沈柒叩见皇上,请圣躬安。”
朱贺霖坐在公案后主座,正是沈柒日常坐位置,翻看册新结案卷宗。面前桌案上还堆叠着不少北镇抚司卷宗。
“给沈指挥使看个座。”朱贺霖头也不抬地吩咐,手上又翻过几页。
石檐霜与干锦衣卫垂手立在堂下两侧,大气也不喘。御前侍卫端来张圆凳,摆放在堂下中央,示意沈柒就座。
沈柒谢恩坐下,面色沉静:“皇上夤夜驾临,是发生什要案,还是有急密任务交给臣等去办?”
“你不懂,”这名守卫忽地笑笑,“位停职阁老,还能让两位正牌阁老给他扶轿杆,那才是真本事。”-
道闪电划破夜空,映亮北镇抚司大门口石狮子。
急促马蹄声敲碎幽静巷道,沈柒身墨染色织银飞鱼曳撒,裙摆被风吹得起伏如乌浪。
他在石阶外翻身下马,门旁守候高朔立即迎上前,低声道:“大人,皇上正在大堂里。”
沈柒问:“可知来意?”
道闪电划破夜空,惊醒正站着打盹守卫。
大风吹得灯笼火焰几近熄灭,在转瞬而逝闪电亮光中,两个身披斗篷、不辨面目人影直朝着他们走来。
守卫喝道:“什人?站住!此处是刑部大牢,谁敢擅闯!”
人影停住。顷刻从后方追上来个气喘吁吁刑部官吏,对为首人影点头哈腰:“大人,您看这天气实在糟糕,马上要下,bao雨,要不……您先回府?等明儿早再来,下官也好向上司报备报备。”
那人没有转身,只说句:“行,还是不行,你给个准话。”
朱贺霖从册子纸页边缘抬起眼看他:“是有个大案子。”
“请示下。”
“有大臣勾结反贼,包庇窝藏、传递消息、戮杀官兵,暗中助其行谋逆事。如此假忠实*之人,该当何罪?”
沈柒面不改色,答:“按律,当凌迟处死,夷三族。”
朱贺霖审视他眼神中,闪动着锐利而悍然寒光。片刻后微微笑起来:“既如此,就请沈指挥
高朔摇摇头:“皇上只带十几名御前侍卫。今夜轮值是石千户,他带人接驾,因为不知皇上所为何来,示意赶紧禀报大人。”
二更时分,皇帝毫无预兆地驾临北镇抚司。其时沈柒因为苏晏事先与他打过招呼,说今夜有事出门,故而独自回到沈府歇下。接到探子急报,他当即起身穿衣,快马直奔衙门。
“大人,卑职总觉得今夜这事透着古怪,皇上若要吩咐等做事,道密谕即可,为何还要圣驾亲临?”
沈柒伸手,阻止高朔进步发问,淡淡道:“究竟何事,等面圣自然知道。”
他右手下意识地在绣春刀柄上按按,随即拾阶而上,穿过宽阔前院,走向御前侍卫们把守大堂。
官吏犹豫下,泄气道:“行。大人请罢。”
其中个守卫还想再说句什阻拦话,阵夜风刮来,在他们擦肩而过瞬间,将为首那人影头上兜帽向后掀开。
守卫彻底愣住。他同伴转头看看黑黝黝刑部大牢入口,又问他:“这位到底是谁?半夜三更连个文书都没有,员外郎都不敢拦他。”
“是阁老……不,是已经停职阁老。”
“既然停职,那还忌惮他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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