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怔然不语。
朱贺霖叹口气,拢着他手指握紧药瓶:“朕去亲督腾骧卫与火器营缉拿钦犯。至于沈柒……今夜死不,朕还要审问出父皇下落。”
他走下几层台阶,又转头道:“荆红追,照顾好清河。”
有侍卫急忙上阶给皇帝打伞,朱贺霖推开黄伞,冒着如注大雨快步穿过庭院,喝道:“封住北镇抚司大门,将在场锦衣卫全部拿下,等候发落。其余金吾卫,随朕前往正
雨声中夹杂微弱马嘶。北镇抚司大门外,魏良子滚鞍下马,飞奔着穿过前院、冲上台阶,不顾满头满脸雨水跪地禀道:“皇上,臣有负圣恩!”
朱贺霖心急如焚,追问:“找仔细?”
“所有房间、地窖、暗室,全都找遍,个人都没有。非但不见先……不见皇爷,也不见陈大夫与药童。整个别院都空!”
像冰锥插进心口,朱贺霖踉跄后退两步,被闻声冲出大堂苏晏扶住。
朱贺霖把握住他胳膊,嘶声道:“父皇若有个三长两短,朕必将沈柒千刀万剐,诛其九族!”
,bao雨滂沱,如万千白索抽打大地,三丈之外景物难辨,更别提人影面目。
这样大雨势必然会影响缉捕,朱贺霖站在檐下,望着庭中因为放跑首领而跪地领罪锦衣卫,此时并无暇顾及如何惩罚他们。
今夜接到关于沈柒叛变密报后,朱贺霖第时间想到是身在风荷别院父皇——
父皇假死是沈柒手策划,连同后续治疗与护卫也插手其中。半个多月前,沈柒通过苏晏告知他,别院附近有可疑人士出没,让他们暂停探望,以免,bao露。故而他们已经许久未见到景隆帝。
朱贺霖心里冒出个毛骨悚然念头:父皇会不会出事?沈柒是将情报泄露给弈者,还是干脆把父皇性命作为投名状?
苏晏面色惨白,语气勉强还算平静:“皇爷不会有事。”
荆红追也道:“沈柒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主,老皇帝是他手上最大筹码,不会轻易给出去。况且,就算他叛变朝廷,也未必真心投靠弈者,这个人只效忠他自己。”
朱贺霖极力平复激荡情绪,吩咐魏良子:“你多带些人,以风荷别院为中心扩大搜索范围,继续找。”
魏良子领命而去。
“出入门户都已封闭,沈柒逃不出去。”见苏晏神情凄怆,朱贺霖强压下心头不甘与衔恨,从怀中掏出个小药瓶,放在苏晏手中,“这是太医调配安魂定心丸,上次你以为父皇驾崩,七情伤时曾经服过。此药能救急,你带在身上,有备无患。”
这念头令他如坠冰窟,立刻派出支精锐小队秘密赶往城郊别院。这些人全是东宫侍卫出身,由魏良子率领,可堪信任。
紧接着他调动腾骧卫与火器营包围千步廊西侧。同时派出第二支小队暗中包抄沈家,等沈柒出门,就破门搜查证据。
为降低对方戒心,他只带着少数侍卫亲身前往北镇抚司,诱使沈柒自投罗网,然后逼迫对方朝自己出手,坐实谋逆刺驾罪名。
如此多管齐下,势必举成擒。若非苏晏及时赶到,打乱他心绪与计划,沈柒此刻已然重枷在身,下入天牢只待处决。
而现在,只能让兵士们冒着大雨追捕,难度增加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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