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就像撞在道阴冷而锋锐刀刃上。
“七郎……”苏晏开口唤声,雨水便呛进喉中。他扶着石桥栏杆痛苦地咳阵,又嘶声唤道,“七郎——”
曾经各种威逼利诱、软硬兼施,只为听他叫声“七郎”,如今声声在耳,对方却毫不动容。苏晏被夜雨浇得透心凉,扶着栏杆
荆红追俯身仔细查看凉亭美人靠,发现不起眼小片泥水渍,于是对苏晏说道:“他刚刚施展轻功经过此处,换气时在这围槛上点脚尖,留下痕迹。”
苏晏环顾四周,觉得此处有些眼熟,努力思索后蓦然想起来:“曾经在这附近遭遇过血瞳刺客伏击!阿追你记得吧,当时你就潜在河底,飞爪把捞走,那晚所有人都急个半死,到处找。”
荆红追愧悔道:“那时失去神智沦为血瞳,误伤大人,不过已自废七杀营功法,以后再不会入魔。”
苏晏摆摆手:“不是问责。而是想起来,这附近有个真空教地下窝点,密道入口就在……在那儿,那座戏台下方,”他指着小河对岸临水戏台,“还是小朱满城找时意外发现。如今那条密道应该是用石块封死。”
对岸隐约传来声轰响,夹杂在震耳雷声中,几乎听不分明。荆红追眉头皱:“是火药声,听起来爆炸范围不大,差不多够把堵塞密道石块炸开。”
阳门!”
石檐霜与高朔等人知道今夜他们放走沈柒犯下大罪,面色惨淡地任由御前侍卫捆绑,隔着雨帘将恳求目光投向苏晏。
荆红追却将苏晏拉进屋内,为他系好斗篷、戴好风帽,说:“带大人从后院墙头离开,追踪沈柒。”
苏晏随手将药瓶塞进衣襟,问他:“雨这大,能追踪得到吗?”
“尽力而为。”荆红追说着,将苏晏打横抱起,让他脸埋在自己胸口以免淋雨,施展轻功掠出屋子,眨眼消失在雨幕中-
苏晏惊之下,直接冲出凉亭,冒雨摸黑向小河上石拱桥跑去。荆红追叫声“大人”,飞掠过去想要抱起他,却被拒绝。
苏晏在湿滑石阶上摔跤,手脚并用地爬起来,跑上桥顶。
道电光照亮漆黑河面,也照亮站在桥头漆黑人影。在这短短两秒光亮中,苏晏与沈柒视线交触。
初见时,月夜澄清桥,沈柒骑在马背居高临下,带着不坏好意神色,用马鞭抬起他下颌,却是眼望进他心里去。
如今同样是夜晚石桥,居高临下人是他,却仿佛再也望不进沈柒心里。
雷电与,bao雨摧撼着京城,家家闭户,连最勤于生计店铺都关门歇业。坊巷之间空空荡荡,无数窗户内渗出微微光晕,并无力照亮这风雨飘摇夜晚。
自皇城千步廊西侧,至宣武门大街,都属于大时雍坊范围,有北镇抚司、都察院、刑部等衙门,也有民舍。
眼下整个坊出入口都被重兵包围,腾骧卫骑兵手持火把,在街巷之间往来穿梭,如此拉网式搜查,简直连只雀鸟也飞不出去。待到天亮雨停,视野恢复,更是如瓮中捉鳖般。
荆红追在街角处凉亭内停住脚步,把苏晏放下来。
这路他以外放真气隔绝雨水,两人身上衣物只在下摆处淋湿少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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