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贺霖同意。
两人又敲定些操作上细节,不知不觉到深夜,红烛燃尽。
“宫门已下钥,清河今夜便留宿偏殿,如何?”朱贺霖问。
苏晏垂目答:“外臣留宿后廷,于礼不合。臣去文渊阁廨舍住宿吧!”
朱贺霖没有强行挽留,命人赐碗人参鸡汤后,就送他回文渊阁。
朱贺霖再次陷入沉思。这回没用多久,他便抬眼直视苏晏,正色道:“好。敢。能放便能收。”
不等苏晏回话,他又补充道:“朕可以给豫王个自证忠诚机会,但也有个条件。”
“什条件?”
朱贺霖拎起张辽王来信,不屑地抖抖:“辽王图谋不轨,其罪当诛。朕要豫王向朝廷上书,告发辽王谋逆不臣之心!”
苏晏凛,登时反应过来:这是要豫王先交份投名状。
忠诚机会。”苏晏从怀中又掏出份写好奏本,递给朱贺霖。
奏本封面五个字,笔迹灵秀飘逸:《靖北定边策》。
朱贺霖接过来,页页仔细翻看,眉头忽而紧皱、忽而舒展,嘴角紧抿着。最后他合上奏本,沉声道:“这个机会,给得有些大。”
苏晏温声解析:“其实也不算太大。昔日靖北军早已四散,化入各军。如今这十万兵马,又不是他亲手练出来私军,豫王只是带兵打仗将领,兵权仍在朝廷。”
朱贺霖道:“你不知道他可怕之处……只要上战场,他就是万人瞩目焦点,是杆高举不败旌旗。豫王此人,似乎天生就有凝聚军心能力,兵士们会很快倒向他。”
苏晏离开后,朱贺霖吩咐富宝:“去叫魏良子过来。”
很快,御前侍卫统领魏良子奉命入殿,等候皇帝垂示。
皇帝走到他身旁,附耳叮嘱通。
魏良子听得暗自心惊,确认似又问句:“臣这便出发?日夜兼程,赶往湖广襄阳府。”
皇帝颔首:“带上
试想,辽王、卫王等四王如今纷纷要求增设府兵,不然就进京避祸,这般口径致,私下必有勾连,再不济也是抱团取暖。豫王在此刻告发辽王,就等于把自己从亲王团体中孤立出去,站在他们对立面。
如此来,别说豫王再无可能与其他藩王联手,其他藩王也必将视其为新帝拥趸,非但不会再去拉拢他,还会对他充满敌意。
逼人站队,这手离间分化玩得好啊,小朱!有你爹几分风范。
苏晏时语塞,觉得这做对豫王而言有点过分。可处在皇帝立场来看,朱贺霖做法又没什问题,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帝王智慧。
片刻后他方才讷讷道:“那就让豫王自己选择吧,是要放弃领兵,还是要跟亲王们决裂。明日想先提交奏本,让朝臣们吵上几日,消耗下火力;同时给豫王去信封,看看他意思。”
“这是皇爷告诉你?”
朱贺霖点头。
“皇爷还说什?”苏晏又问。
朱贺霖回忆片刻,缓缓道:“父皇还说,军之将能统百万雄兵,国之君却能牧亿万子民,故而为君者,要有容人之量,更要有用人之道。”
苏晏用拇指无意识地揉摩着他手背,轻声道:“皇爷说得对。至于豫王这个将领,皇上只需考虑三个问题——好不好用?敢不敢用?用后又待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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