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良子:“……”
“辽王就算死,也打乱不朕计划。去叫富宝来,朕这就拟诏书告示天下,表彰豫王大功。若非豫王出首,朕又如何得知辽王私藏龙袍,暗中蓄死士、铸火器,意图弑君篡位?”
魏良子张着嘴望向皇帝,露出震撼又佩服
他越说,越觉得皇帝脸色不对,慌不择言地补充:“要就是王氏乱军派出刺客,杀害宗室,报复朝廷!”
朱贺霖低头瞪视他,目光凌厉如剑:“照你这说,这些藩王确确面临着乱军与邪教迫害,性命堪忧啊!朕若是再不答应他们增设府兵,或是进京避祸,那可真是见死不救,要被文官们口诛笔伐,说朕借刀杀人呢!”
魏良子左右为难,憋屈得快哭:“真不是微臣干,皇上明鉴……”
朱贺霖嗤笑声,伸手将他拉起来:“朕知道不是你干。凶手真是用心良苦,不仅杀个亲王,还要把黑锅牢牢扣在朕身上。”
魏良子抹着额头上冷汗起身,替效忠帝王打抱不平起来:“这口黑锅皇上可不能背啊!辽王毕竟是皇叔,就算犯下大罪,也得以朝廷名义公示其罪行之后再正法,此谓‘师出有名’,那些卫道士们才不会指谪皇上残害宗亲。”
辽王死。
死在位于湖广襄阳府封地,他自己那座雕梁画栋王府主殿里。
死因是鸩毒发作。死时穿着身隆重亲王冕服,衣冠齐楚地坐在椅上,怒目圆睁,脚边还散着条长长白绫。
消息飞样传开后,朝野上下片哗然。
连市井间都对辽王死议论纷纷,有说畏罪自尽,有说被贼匪刺杀,还有言之凿凿说辽王是被皇帝派出锦衣卫当场诛灭,用以震慑诸位藩王。
朱贺霖道:“朕当然知道。但如今这局面,已是骑虎难下,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。”他来回踱几步,眉头紧皱,语气嘲讽,“与其给藩王们募兵、进京借口,不如就宣告辽王是朕赐死!反正朕还是太子时,就干过‘血洗坤宁宫,虐杀三百宫人’恶行,这回干脆坐实,bao君名头,来个杀鸡儆猴。”
魏良子自己不憋屈,替皇帝憋屈:“这话声放出去,还不知其他宗亲、朝臣与天下文人会怎骂皇上呢!”
朱贺霖叹口气:“骂就骂吧,朝哪位皇帝不挨骂……但朕也不能平白挨骂,得拉个垫背。”
“拉谁?”
“朕好叔叔,豫王朱栩竟。”
第三种说法占据绝大多数——毕竟鸩酒和白绫是皇家惯用老招数,取人性命而不毁身体发肤,算是保全宗室最后颜面。
连朱贺霖自己都不禁怀疑,难道是魏良子为讨他欢心,自作主张赐死辽王?
星夜疾驰赶回京城魏良子,跪在御前叩头发誓,只差没有当场剖心以示清白——说辽王之死与他毫无干系,他奉旨带队赶到襄阳府,要将辽王擒拿后秘密押解回京,可是踏进王府主殿殿门,就看到具画像般端坐尸体。
“不是你,那又是谁下手?”皇帝问。
魏良子当即道:“肯定是弈者伙人!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听说曾经覆灭在荆红侍卫手上七杀营,又在暗中蠢动起来,还有个死而复生红袍营主,比先前还难对付,不少地方卫所、衙门与官兵都吃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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