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天寒地冻,宏阔王帐内燃烧着两排大炭火盆,阿勒坦坐在御案后方彩色毡毯上,听着帐下十几名大贵族与将领对敌国谩骂咆哮。
楚琥台吉无头尸首被抬至帐中,他几个兄弟正抚尸恸哭,边哭边问:“圣汗,为何还不举兵讨伐铭国,给楚琥报仇?”
阿勒坦卷发又长些,斜坐在毯子上时,白发像流云样堆在肩头,身躯便像云绕着山峦。垂着浓白睫毛遮住流金眼瞳,他仿佛在沉思,又仿佛只是在走神发呆。
楚琥兄弟们哭阵子,没有得到汗王回应,又无趣又恼怒,看着马上要大发作。
曾经小少年斡丹如今快十八岁,成汗王侍卫长。他凑过去提醒阿勒坦:“楚琥台吉尸体要料理,不能老是搁在你王帐里。”
政利在百姓,功在千秋,先帝当初力支持他新政,可真是明君配贤臣啊!群臣感慨。
总之,个是今上敬爱先考,个是今上信爱重臣——狠狠夸就对。
御座上皇帝听,既欣慰,又感伤,还有些戚戚然——觉得失联几个月父亲尚未寻到踪迹,好容易找回来心上人又离他远去,实是纯情少年人难以承受挫折。
于是他写信问苏爱卿:那混账四叔是不是不打算造反?他不反,你就早点回来帮,看其他几个更加混账叔叔要反。
苏爱卿很没有良心地回信道:
阿勒坦便说道:“会用黄金与宝石为楚琥打造个新脑袋,同下葬。葬礼以天生勇士规格举行。楚琥大儿子将继承他台吉之位。另外,对铭国征伐早就在计划中,无需你们催逼,也会执行。”
楚琥兄弟们还想再多讨要些补偿,阿勒坦反问:“你们兄弟这次兵发太原,经过同意吗?轻敌冒进,毫无警惕心,是不是觉得铭国犹如无人之境,随随便便就可以攻下?要不是他战死抵罪,得重重惩罚他。如今你们还想要什,把他该有惩罚也并继承如何?”
楚琥兄弟们噎住,最后讷讷地谢过恩典,抬着尸体退出王帐。
其他贵族与将领见惯阿勒坦爽烈而有魄力模样,鲜少见他如此冷漠,简直可以称作心烦意乱,于是不敢再去捋他虎须,纷纷找借口告退。
人都退光,就剩个从来都没大没小斡丹,坐在毯子上趴过去:“阿勒坦,你有烦
不好说。再观察观察。豫王把人家大将和军队锅端,阿勒坦八成要兴兵报复。谁知道压力之下,你四叔会不会塌架子呢?还是得多待两个月。
至于你其他几个叔叔,头脑不够清醒,手里也没啥兵,再怎蹦跶也蹦不出大水花。对付王氏乱军,你不是还有于彻之、戚敬塘这俩王牌?用起来呗。
总之,外患如今急于内忧。乖学生,老师身在边远,心实念你,你在京城再撑撑啊,就当历练,老师该回来时候就回来。
皇帝气得摔奏本:跟他谈感情,他打君臣牌;跟他谈义务,他又开始扯师生情……都怪父皇当初非要给弄出这个师生名分逼他避嫌,这下好,他想拿来挡驾时候就拿,不想拿时候就忘个精光,简直比丹书铁券还好用!-
且不提大铭皇帝这边如何恼火,北漠瓦剌部也陷入场愤怒风,bao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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