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众将士纷纷投来目光,看此事如何收场。
于是苏晏笑笑,说:“军中令下如山,你也是奉命行事,又怎能怪罪于你呢?”
微生武
荆红追目露寒光。苏晏握住他手,附耳小声调侃:“老婆你可以睡——这些天你不就是跟自个儿睡?”把贴身侍卫弄个大红脸。
豫王笑眯眯地骂过手下言语粗俗,对苏晏抱抱拳:“军中都是些浑人,说话没规矩,监军大人莫要与他们计较。”
苏晏打个哈哈,却见那个叫微生武亲军头目赤膊上来,后背捆着荆条,往他面前站,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,当即起身去扶:“哎呀,将卫长大人这是做什,大冷天当心受寒,快把衣服穿上。”
微生武涨红脸,大声道:“卑职轻率鲁莽,险些害监军大人性命。如今自知罪过,大人是打是杀,卑职绝无二话。”
这出负荆请罪,经典剧目啊,某人似乎也干过?苏晏意有所指地瞟眼自家侍卫。后者假装没看懂这个眼神,脸正直凛然地解下佩剑,放在苏晏手边桌面。
边堡内灯火通明。豫王下令犒赏靖北军,空地中央便支起许多口大铁锅,烹牛宰羊,消耗不少圈养牲畜。
军中不能私下饮酒,犒宴除外。坛坛自酿酒很快被扫空,将士们便以雪水煎茶代酒,不少人还加牛羊奶煮成奶茶,搭配烤肉、炖肉,样吃得心满意足。
大堂厅中另开桌筵席。
靖北将军当之无愧地坐在主位,把苏监军也拉到身边入座,荆红侍卫紧挨着自家大人,剩下座位就分配给军中高级将领们。
本来副监军黎公公也该列席,可他自从觉醒来发现满是驻兵边堡成座鬼城,油然而生被遗弃恐慌,碍于身边只有几个随从,想走又不敢走,提心吊胆待好几天,终于等来回师靖北军。心情乍然松弛之下感染风寒病倒,自然出不得席。
不看僧面看佛面,苏晏怎可能真拔剑杀靖北将军亲卫长,甚至不能惩罚得太严厉,以免将士们心生不满,与他这个监军刚刚融洽起来关系又要疏冷。
不过微生武这小子也是个滑头。
那时明明故意加害,换黎满在屋里可能真就命丧狼口。如今说在嘴里,变成轻描淡写“轻率鲁莽”,这是给自己脱罪呢。
否则这出负荆请罪为何要选在聚会欢庆场合?还不是想借借人情,到时旁边再起哄几声“大人宽宏大度,犹胜蔺相如”,就这不之。
对方膝盖是跪着,脑袋却是高昂着。
靖北军将领们本就看不起阉人,这下更是嘲薄:太监果然没有个顶用,还不如手无缚鸡之力书生呢。
苏监军虽是书生模样,在将领们看来却与众不同——他敢上战场,带着侍卫亲z.sha敌,还敢与将军共乘骑追击敌酋,是个不输给军中勇士好汉,值得敬佩。
这股敬佩之情化作杯中物,络绎不绝地向监军大人灌去。
苏晏喝第个人敬,就不能不给第二个面子,最后将领们排着队敬他。
虽说自酿米酒没经过蒸馏,酒精度低,但喝多也会熏熏然,苏晏自觉喝出五六成醉意,连连摆手。荆红追提出代喝,被将士们通起哄,说酒不能代喝,跟老婆不能代睡个道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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