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真他妈疼啊!
意识尚且朦胧,剧痛如电钻从后脑勺往脑髓里钻,苏彦低低呻吟声,想把身子蜷起来,却发现浑身像打全麻,连手指尖都动不。
眼帘微睁,入目片惨白……是在医院吗?
他在疼痛中不断深呼吸,终于积攒出点力气,动动手指。
冰
风势刚小阵,这会儿又猛地刮起来,大颗雨点砸在穿单薄夏衣身上有点疼,像被群熊孩子用弹珠围攻。苏彦低头避开被吹斜绿化树,快步往前走,路过第三栋楼时,忽然看见有个五六岁大小女孩,正拿着剪剩半截塑料瓶底接雨点玩儿。
楼道口台阶上方有玻璃顶棚,小女孩接不到雨点,便往外跑几步,两手抱着半截塑料瓶顶在头上。
苏彦看她有点眼熟,但不知谁家,就感觉是经常在小区里扎堆玩小孩其中个,小小年纪没什人管,有时天黑还能看见她在扒沙坑。
他隔着绿化带对小女孩叫声:“那谁家小谁——快回去,台风天不要在外面玩,很危险!”
小女孩把瓶子拿下来看看,没装满,于是用袖子擦擦脸上雨水,继续顶着。苏彦怀疑风太大,孩子没听清他喊声,便跨过绿化带跑到小女孩面前,弯腰刚说句:“几零几,叔叔送你回——”
风声呼啸如群兽怒吼,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玻璃上。风力强劲,但雨势不算非常大,随着风阵疾、阵缓。
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,偶尔两辆车顶风冒雨地赶路,其中有辆车特别倒霉,被倒伏行道树枝干砸扁后引擎盖,但也是半刻不敢停留。
屏幕上播报着台风“海王”最新动向,主持人呼吁市民尽量留在家中,不要外出,同时注意收好阳台、窗台上物品,避免高空坠物。
苏彦关掉电视,带上厚雨衣、车钥匙,准备出门——没敢带伞,因为刚新闻画面中有个打伞行人,连人带伞都被吹飞出去好几米远。
等电梯时,对门阿姨刚好探出头来放垃圾袋,看见苏彦时愣:“哎呀,这大台风还敢出门,赶紧在家躲着。”
话音未落,只听上空声惊慌尖叫:“啊——”
苏彦猛地抬头,从十几层楼阳台上掉下团圆形东西,被风吹得有些斜飘,眼看就要砸在他面前。
电光石火之间,他脑里只有两个闪念——花盆!小孩!几乎是下意识,他往前扑倒小女孩。
“咚”声响,是盆底砸在后脑勺上声音,紧接着“啪”声响,花盆摔在砖地,四分五裂。
……真他妈疼啊!意识消失那刻,苏彦想-
苏彦很阳光地笑笑:“郭阿姨,去单位值班。”
“太没人性,这种天气叫人去值班……还机关单位呢,怕东西吹坏,就不怕把职工吹没?”对门阿姨很是替他打抱不平。
“没办法,公家嘛,讲制度。也不是特意叫去,今天周末刚好轮到。”苏彦顺道拎走她搁在鞋柜旁垃圾袋,“反正要出去,顺道帮你拿去丢吧。”
对门阿姨谢声,在电梯门关闭前又叮嘱句:“路上小心啊!”
苏彦披着雨衣,趿双不怕浸水洞洞鞋,先把郭阿姨垃圾丢进楼下分类箱,再去小区地下停车场取车。他家楼道口离地下停车场有三栋楼距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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