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猛烈,bao风雪,足足刮夜,清河未曾习武,体质也不算十分强健,能支撑得住吗?
微生武挣脱给他骨折手臂裹绷带军医,踉踉跄跄冲过来,扑通声跪在豫王面前,满心愧悔:“将军!是卑职失职,没有保护好苏监军,卑职愿受任何军法处置!哪怕将军此刻刀杀,卑职也毫无怨言!”
“杀你,就能找到清河吗?”豫王眼眶赤红,瞪他好会儿,方才稍作冷静,涩声道,“更何况,要说责任,说过失,那也得先算在头上。是自负兵力与武功,以为能在任何险境中护他周全,却没料到天威难测,非凡人之力所能抵抗!当初若是将他留在边堡,也许清河就不会……”
“不是也许,而是肯定!”道比霜刃更加冷亮声音从半空中传来。
豫王猛然回头,见远处雪地上点灰影,仿佛水波扭曲几下,倏忽便已至眼前——果然是孤身单剑荆红追。
来之则安之。
唉,后脑勺疼死,少披风顿时冷得厉害……这是跟着回营地,还是继续赶路去什地方?能找个大夫先给包扎下伤口不?
苏彦浑然不知自己是以什身份被捡走,在他那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现代人大脑里,暂时还没想到奴隶这个词,故而也就没生出什强烈抵抗情绪,只是觉得疼、冷,且委屈。
天直没放晴,但他根据林木疏密判断出方向,意识到正在往北走。
总觉得南方应该会更暖和,即便这个新世界可能有不同气候规则,但还是想往南走……他不明所以地想着。
荆红追并未骑马,身烟灰色曳撒也没有外加披风或罩甲,显得单薄且风尘仆仆。他逼视着豫王,虽面无表情,冰冷声线里却杀机四溢,使得周围黑云突骑顿生戒备,纷纷冲过来围在主将身边。
豫王抬手制止住准备拔刀突骑们,对荆红追道:“你终于追上来。”
荆红追寒声道:“你还好意思提!这路上你为甩掉,故意派后军清理、混淆行军痕迹,甚至让传令兵留在神木递假消息,把引去岔路,害平白耽误半日行程。若非你妒心重,容不得近身随侍大人,何以酿成今日之祸?!”
由来放旷恣肆,连对景隆帝都不定卖面子豫王,此刻面对荆红追指责,竟说不出半个辩解字眼。他不堪重负般沉重地呼吸着,最后咬牙下令:“继续找!这附近找不着,就再走远点,先把方圆五里彻底耙遍!”
兵士们再次散出去,边搜寻苏监军,边收拢死于战火
身后极远处,似乎传来微薄呼喊声,夹杂在朔风中,再怎仔细辨认也听不清楚,只有最末个余音在林野间隐约回荡:“……河……”
苏彦莫名心悸下,茫然转头眺望,只看见远山、雪林与片白茫茫旷远荒原-
“清河——”
动用大批人马,以烧成废墟云内城为中心向四周扩散,几乎翻遍每块雪地,筛查每个遮蔽物,几个时辰仍搜寻未果,豫王面色铁青、心急如焚,满腔担忧与恐惧终于抑制不住,向着茫茫荒原发出声嘶吼。
历经过多少恶战与绝境,直面生死而从未害怕过靖北将军,此刻竟生出恐惧之心——怕找不到,令人绝望;更怕找到,绝望得更彻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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