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先生暗喜,朗声道:“以黄河为界。”
阿勒坦收回投在红袍人身上、充满审视与战意目光,对鹤先生逼问道:“弈者是不是与黑朵做交易?黑朵给他魔鬼药丸,与他联手挑起铭国和北漠诸部纷争,而弈者同意帮助黑朵夺回塔儿合刺族北成帝位,是不是?”
听见“魔鬼药丸”这几个字眼,红袍人覆盖皮革双手痉挛般紧攥下,旋即缓缓松开。
鹤先生转念想,明白其中关窍。当初萨满大巫黑朵折在阿勒坦手里时,定是熬不住刑,吐露与弈者之间交易。此事既然已经曝光,矢口否认毫无意义,不如先认下,再回旋化解。
于是他说道:“弈者与黑朵大巫之间确有过交易,目是使铭国边境动乱,并非针对圣汗。此时,彼时,如今北漠尽在圣汗掌握,弈者与圣汗合作片诚心,天日可表。”
阿勒坦道:“就是因为你们这场交易,黑朵对父汗下毒,用药丸将他变成具傀儡,最终丧生在兀哈浪刀下。黑朵死,但这仇也要在你们弈者头上算份!”
佩弯刀,猛地向鹤先生掷去。
弯刀周身遍布黑白纹路,乃是最坚硬乌兹钢所铸,刀刃锋利无比。更兼投刀之人膂力惊人,这刀呼啸着飞过半座大殿,简直如奔雷落霄、掣电裂空,眼看要将鹤先生当场洞穿。
鹤先生武学境界已是流,虽不擅招式,体内所怀真气却不容小觑。可是面对这劈面而来刀,竟是被那股不破不还气势死死压制,真气凝滞瞬。
危急时刻,殿角独立那名红袍人出手,腰佩摩挲刀出鞘,同样是脱手投掷,凌空击向飞旋弯刀。
摩挲刀刀尖击在弯刀乌兹钢刀面上,瞬间刀尖碎裂,随即力道反震,刀身寸寸绽出裂纹,最终掉落于地。
鹤先生面暗自惊心今日能否走出这座王宫,面露出诧异又真诚神色:“黑朵拿药丸去做什,们委实不知。配方与药丸都是他亲手研制,当初交给弈者时,他只交代药性而故意淡化成瘾性……对,弈者自身也在服用药丸。这个证据应该能证明们与黑朵并非同条船上人。”
弈者确在服药,然而每次却只掐去指甲盖大分量,剩下绝大部分呢?红袍人冷冷地想。
阿勒坦沉默地思索着什。
鹤先生抓住机会,继续鼓唇摇舌:“天圣汗统北漠,乃是天命所归,鞑靼也好,黑朵也好,或许都是长生天在圣汗登基之路上所设下考验。如今圣汗距离最终目标只有步之遥,弈者愿助臂之力,共同推翻铭廷,重新划分势力范围。”
阿勒坦终于开口:“如何划分?”
而弯刀虽毫无损伤,却因这下阻挡减弱灌注其中劲力,去势也慢几分。
鹤先生抓住这点生机,旋动袍袖,真气形成离心之力,终于在弯刀近身时将其拂落,总算是有惊无险。
阿勒坦转头望向红袍人。
鹤先生此刻表面看着淡定,后背却渗出冷汗。只有他自己知道,方才那瞬间自己离死亡有多近,如同被捕食者视线牢牢锁住猎物。
“……自认对天圣汗无有不敬之处,弈者更是与圣汗素未谋面,为何竟引来这番雷霆震怒?还望圣汗赐示。”鹤先生极力以平静声音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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