郎中却走到他面前拱手,语声沉静:“苏大人,久违。为防泄露身份,脸皮上易容,但请见谅。”
苏彦迅速盘算着该用什态度回复,才不会露馅。又见霍惇面上隐隐透出紧张神色,似乎生怕同伴再次冲撞上官,想起对方在牢中替老夜求情时曾说过“他在夜不收打磨两年,棱角磨平许多”“原谅他从前冒犯”,这下心里有主意。
苏彦端起高位者姿态,淡淡道:“这两年来,你可有长进?心里可还怀着怨恨?”
楼夜雪不卑不亢答:“是否有长进,且看夜不收近年来所建军功便可知晓。自从苏大人重给下官条性命,过去严城雪已身首异处,如今楼夜雪得苏大人与豫王殿下看重,命主管夜不收,于边境大展拳脚,以平生所学报效家国。此乃求仁得仁,下官还有什可怨恨?”
苏彦听他话中之意,似乎对目前待遇还挺满意,便问道:“霍惇请求事后将你调离夜不收,回京任命,你自己怎想?”
城外驻军营地,受完罚回到狱卒岗位上赫司没有想到,这才刚从王宫拉完皮条……呸,是劝解完可敦回来不到个时辰,就再次见到乌尼格。
这次名义上是来找他,实则开门见山地对他说:“听说你差点把霍惇打死,要去探望下,送点药。说不定霍惇感激礼贤下士,就愿意归降圣汗。”
赫司知道乌尼格这是拿他当挡箭牌——营中军士们又在窃窃私语,说赫司这小子狗胆包天,时不时将个绿头巾在圣汗脑袋上挥舞,迟早要被圣汗捏死——但他没法拒绝。来乌尼格顶着可敦身份与冠冕堂皇借口;二来祸确是他闯,霍惇若真死在他手里,光在情报获取上就是笔巨大损失。
他只能放乌尼格进入关押霍惇毡帐。
毡帐内药味很浓,霍惇身缠纱布躺在床榻上,旁边名汉人郎中正在炮制汤药。
楼夜雪回头瞥霍惇眼,毫不客气地道:“这厮惯会自作主张,时常对作战计划阳奉阴违——”
霍惇急,试图打断:“你那作战计划要孤身深入虎穴,要用自己去做诱饵——”
楼夜雪无视他辩驳,径自对苏彦道:“这次他被打个半死,估计身手也不中用,留在夜不收也是个累赘。不如苏大人调他回京城,让他去做个不高不低闲职算。”
“胡说八道!”霍惇鲜见地对自己贯迁就好友发怒,“苦肉计而已,伤养养就好,作甚故意言过其实?你这人总爱剑走偏锋,又容易得罪上官,若是没有时不时提醒、从旁协助调和,还不知折腾成什样子!只要你还当天夜不收主官,就休
苏彦示意守卫都出去,想请那位郎中也暂时回避下。不料对方闻言抬头望向他,眼神有些复杂,说不出是感佩,还是凉薄。
……莫非这人就是霍惇口中“老夜”?
下刻霍惇话证实他推测。
“老夜,扶起来……”霍惇勉强起身下床,被郎中动作轻而坚决地按回去,无奈坐在床沿赔罪道,“卑职失礼,因伤在身暂且坐着回话。”
苏彦直觉这个老夜不好对付,恐怕不像霍惇那样能轻易糊弄过去,万察觉出他换芯子并非原主,会不会对他不利?不免多看那个面色蜡黄郎中眼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