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这三年来,担忧也始终没有停歇。在决定为你解毒之时,在意识到你可能会受神树果实药力影响,从而变成个与过去你截然不同人之时,这种担忧就像泉底升腾气泡,从心里不断浮现出来。
“从敷涂秘药手中,会诞生出位英雄,还是个,bao君?
“不知道。哪怕是活这多年月,日日聆听神明旨意,也有不知道事啊,那就是将来事。
“‘想猎杀野狼,就得冒被狼牙咬穿风险。想捕捉鹰隼,就得冒被爪喙撕裂风险。想从绝境中求得生存,哪可能不需要冒险呢?老巫,愿意接受。而且相信,无论再怎改变,阿勒坦还是阿勒坦!’——当初正是因为你说过这番话,才下定决心为你捣药解毒,为你重新刺上
“没错,说你身上还有种毒,血毒,并非药膏可以解,是骗你。”
阿勒坦手指用力,险些把羊皮纸戳出个洞。他瞪圆双眼,盯着“骗你”三个字看,脑海中闪过自己当时刚从解毒假死状态中醒过来情景——
身上毒解?他茫然地问老萨满。
解,老萨满说着,眼底闪过丝狡狯光,但别忘,你身上还有种毒,血毒,并非药膏可以解。
他半信半疑,皱眉道,骗人。
弄眼地道:“阿勒坦,你终于……解毒?”
阿勒坦瞪他眼,笑骂:“闭嘴。”
“乌尼格怎没同你起回来?”斡丹好容易逮住个促狭机会,又问,“难道是送你环儿不够好用,没把人彻底睡服吗?”
阿勒坦掌拍在他后背:“你再说荤话调侃,就给你再指婚个瓦剌贵女,让你梅开二度。”
斡丹吓跳,当即摆手:“万万不可!女人会拿簪子捅死!不说,不说。”
老萨满回答,你可以试试。三年后毒发不要再来找,也无能为力。
如今回想起来,老巫脸上那丝意有所指狡狯神色,竟被那时身体与精力极度虚弱他给忽略。可是,明明救他性命,为什要骗他?害他整整三年都活在死亡限期而至阴影中,老巫图什?
阿勒坦深吸口气,继续往下读——
“是啊,当时为什要骗你呢,孩子,你不妨猜猜?
“这三年来你丰功伟业,即使是远在乌兰山脚下也有所听闻,它们从猎人与牧人赞歌声中传到耳旁。为你勇武与智慧感到骄傲,为自己在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还能有所建树而感到骄傲。
阿勒坦哂笑:“耷拉耳朵獒犬,倒敢来咬狮子尾巴。”
斡丹赶紧撇开话题,从怀里掏出个装信木筒递过去:“这是昨日刚收到,乌兰山老巫托位养海东青猎人送来,说请圣汗及时亲启。”
阿勒坦接过木筒,挑开筒盖上松脂火漆,抖出卷用皮绳捆着羊皮纸来。他展开羊皮纸,发现这次老巫没有用神歌给他带来提醒或警示,而是写封有头有尾、详详细细信。
“神树之子,草原上黄金,群鹰首领阿勒坦——你还活着吗?
“当然还活着。无论你拿到这封信时,是在三年期限最后刻之前,还是之后;也无论你是否已经找到以血污染你身上刺青那个人。你都会活得好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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