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延胡索与红花。”郎中安慰道,“小哥莫担心,这铺子里药材全得很,缺什都能给你补上。”
苏小北这才放心,站在药柜边上看伙计给药材称重。
待药材打包完毕,他付钱时赫然发现,放在手边柜台上药方不见。他在地面与周围找圈,没找着,又急又恼:“这年头,连药方也有人偷?偷去给他全家照方抓药吃年!”
郎中见铺子里出失窃案,连忙向客人赔不是,又说方才见方子开得精妙,有心记住,这下正好可以誊份奉还。苏小北见这郎中态度诚恳,自己又赶着取药材回去重新煎,便只能作罢,拿着对方默出来药方匆匆回府。
另厢,大帽与领巾遮着脸褚渊走出药铺,怀里揣着从苏府小厮手边摸走药方,准备拿回去给主人过目之后,再觑个空隙悄悄还回去。
苏彦回到位于黄华坊苏府。
在他去年六月挂冠离京时,苏小北就奉命留守看家,闭门谢客,深居简出。十月他被朱贺霖寻回,起复原职,结果也只在京城短暂地待十余日,又因豫王遭弹劾而匆匆赶往山西担任靖北军监军,苏府中又只剩苏小北人打理各项事务。
当然,现在苏彦即使知晓这些前情,也只是从阿追口中听说,尚未有共情。
苏小北过个满怀牵挂孤独大年,终于在正月盼来回京大人,几乎要喜极而泣,却见大人回府时只与他随口寒暄几句,就回主屋歇息。
对此苏小北既失望又难过,倒也不是受什委屈,其实大人对他态度依然和蔼,但与以前比,总觉得少那股子家人般亲热劲,令他骤然难以接受,失眠整夜。
他架辆不起眼运柴车,来到外城东梧桐山脚,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中。
褚渊穿过密林深处,进入架设于山顶湖泊之上梧桐水榭,在廊下除去鞋履,步入茶室,朝盘腿坐在矮几之后男子下跪行礼。
男子穿身苍青色道袍,外罩御寒银貂皮氅衣,半长不短垂肩发难以束冠,便将额发向后梳个光滑背头,用细绳扎小束压在后脑乌发上,两鬓发缕固定不住,任其随风轻拂肩头,更显得面容清俊,气质儒雅。乍看好似隐士高人,再仔细观其眉宇与神色,股凌云威仪浑然天成,又仿佛是个不世君王。
第二日他打起精神去伺候大人梳洗时,仍被大人客气地支开,只留下荆红追贴身伺候。苏小北心里堵得慌,强忍眼泪去向荆红追私下打听,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事,以至被大人嫌弃。
荆红追安慰地拍拍小北肩膀,让他别胡思乱想,大人只是因为长途劳累,精力不济,歇息阵子就好。
苏小北还是觉得不对劲。他对苏晏太熟悉,熟悉到能凭借本能,感应到大人与追哥有什事瞒着他。但他与苏小京不同,知道有时不能刨根究底,更不会由着性子惹是生非,于是默默接受现状,期待追哥口中“歇息阵子就好”尽快到来,好再回到亲如家幸福日子里。
因为神思恍惚,小北在煎药时往药罐里多倒把捣碎药材,又在惊忙挽救时,失手将包干花瓣打翻在地。
无奈之下,他只好拿着药方出门,去集市上药铺寻个郎中,将药方与些糟蹋掉药渣给对方看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