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红追道:“那倒也是。当时大人连自己究竟是谁都忘。”
“这不得,不知者无罪。再说能有什懊恼事,能比他身体要紧。”朱贺霖硬把苏晏从壁里拖出来,紧紧抱住,“好啦,没事没事,不会有人责怪你,你也别责怪自己。”
翻滚在马勒戈壁颗心仍未平复下来,苏晏额头红肿,抱膝蜷着,耻于同任何人说话。
荆红追知道他心结所在,于是坐在床沿,伸手覆住苏晏手背,拇指指腹
第六个,大人!该收心——阿追对他如是说。
六个!只手都数不完!
“啊啊啊啊啊——”苏晏抱着头,把脸埋进被面,羞惭而绝望地哀嚎起来。
主屋房门被劲气震开,荆红追身影飞掠而入,闪现至床边唤道:“大人!大人哪里疼,竟疼成这样?”说着伸手搭上苏晏脉门。
苏晏避开他手掌,退向壁里,拿前额下下地磕着墙壁,笃笃有声。
苏晏从并不安稳睡梦中醒来。
仿佛历尽劫波,醒来瞬间却回想不起梦中动荡世界,他茫然地望着熟悉帐顶,心道:不是随豫王靖北军去云内城阻击阿勒坦大军,怎又突然回到京城家中?
短暂空白之后,记忆如潮水波波地涌上沙滩。他想起那场灭世般猛烈,bao风雪,想起救自己命阿勒坦,想起在旗乐和林时光,想起老严、老霍与赫司,想起潜入王宫带他飞出城阿追,想起随鹤先生车队出现沈柒,想起豫王与阿勒坦那场被他打断战役,想起殚精竭虑献策与真心诚意国书。
想起至今仍藏在怀中定情发带,亲手安顿在马厩里汗血马“八吉祥”,与夜深人静时萦绕耳畔情歌:“愿将这举世无双宝马,送给举世无双爱人,载他缓缓离开目光,接他飞样回到身旁。”
当然也想起与阿勒坦牵手走过神明祝福婚礼火门,熊熊篝火包围着穹帐中风狂雨横夜。
在苏晏被点穴昏睡后直守在苏府,此刻闻声冲进屋朱贺霖见状,惊道:“清河,这是做什?荆红追你还不快拦住他!”
荆红追注视着自家大人紧绷后背,似乎反应过来,默默叹口气,抄起个羽毛软枕塞进对方脑门与墙壁之间,然后伸手阻止爬上床去拽人朱贺霖,低声道:“早说过,大人清醒后会撞墙……”
“撞墙?为何?”
“为失忆期间事感到懊恼吧。”
“那你就由着他撞?!”朱贺霖用力甩开荆红追手,恼火又心疼,“既然是‘失忆期间’,就算做出什离谱事,也不能全怪在他身上。”
苏晏猛地坐起身——
真把北漠圣汗给睡?!
睡完后,还对阿勒坦说,“实话告诉你,从没喜欢过男人,直以为自己是直”“没想与别个男人做这种事”……这可太他妈不要脸啊!
失忆后自己,竟然回到刚穿越来状态,把失忆前自己当做被投舍原身,在腹诽中口个“海王”“端水大师”,每句对“苏清河”评价,如今都像拿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,苏晏双手掩面,羞愧到恨不得人道毁灭。
休得浪言调戏!乃良家好儿郎,身不事二妻,要为将过门草原夫人守身如玉哩——他对豫王如是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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