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贺霖道:“这辈子就对你耍流氓,怎,又想抛下不辞而别?原来亲啊爱啊都只舌尖上裹蜜,待裤头提就不认账,呵,没心肝臭男人!”
这又是从市井里哪家卖俏姑娘身上学来浑话!苏晏伶牙俐齿在此刻莫名失效,吭哧半晌,挤出句:“不准再说下流话!是你——”
他想说“老师”。但朱贺霖抢先步,且更犀利:“小妈。”
苏晏倒抽口气,羞耻得快要晕过去,他向后跌坐回榻边,胡乱抓起旁边空碗,仰头喝干碗底点姜汤汁儿不算,还把最后颗枣子也吸进去。
“知道,那夜之事,你心里最过不去关是父皇。但事已成定局,就不能当做没发生过。倘若来日使得父皇松口接受,你是否就能对此释怀?”
辆马车向东出内城门之后就线索全断。命那些便衣探子在外城东暗中搜寻,不能走露半点风声……清河,太想父皇!哪怕只是远远见上面,亲眼见他安然无恙也好啊!”
苏晏感同身受地说:“见他面,可就只是面。皇爷清减些,气色还是好,头发长到肩头,看眼神……言难尽。”
朱贺霖叹道:“有时总忍不住想,若是父皇还在位就好。那样是否阿勒坦就不敢大军南下,王氏兄弟不敢大张旗鼓地作乱,藩王们不敢轻举妄动,国内外形势也就不会这乱成锅粥……也许江山社稷于而言,真是太重,太重!”
苏晏注视他看着长大少年天子,慢慢伸出手,握住朱贺霖手背:“皇爷是很不起,但他在你这个年龄时,不定会比你做得更好。江山社稷是很重,而个国君越是贤明,就越是更多地感受到这份责任沉重,而非权力放纵。
“但是贺霖,你扛得起,皇爷始终相信这点,也相信。如果你走累,又不能停,那会支撑着你;如果累,就换你来搀扶。们彼此扶持,相濡以沫,起把这副重担扛下去,好不好?”
碗口扣在脸上,红枣连同瓷碗边同咬,险些崩门牙,苏晏含泪抿嘴,慢慢嚼着那颗又甜又绵枣,心里又酸又涩。可酸涩到极致,便诡异地透出丝回甘。
朱贺霖伸手夺回掩面碗,见他口枣子来回嚼三四十遍也不吭声,茫然地没什表情,好似魔怔般。
五年相伴,朱贺霖对苏晏脸上每道微小神情都
朱贺霖深深地吸着气。这不是他第次听见清河承诺,但这次承诺似乎又与之前不太样……“相濡以沫”,是否意味着如今清河对他已不仅仅是君臣之义与朋友之情,也不仅仅是种习惯与责任,更有着某种羁绊更深情愫在其中?
年轻皇帝凝望着他钟爱臣子,好会儿才语带失望地说:“你又骗。”
“没骗过你啊?以前没有,这次更没有。”
“以前你说会终生追随,结果出奉先殿大门就翻脸无情,还言不合就挂冠。如今又说什‘相濡以沫’,那你倒是再把沫儿往身上涂涂?”
这个“再”字效果显著,皇帝名义上老师被段羞耻回忆击中,脸颊顿时飞红,连耳根都红透。苏晏从床榻边跃而起,颇有些恼羞成怒:“说正事呢,做什又突然耍流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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