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脱口而出:“不会!”
“你是说阿勒坦不会攻破居庸关,还是说们不会到背水战地步?”朱贺霖转头
景隆帝饶有兴味地朝他笑笑,写道:“造谣。”
造自己儿子谣,有什好处?褚渊百思不得其解,直到景隆帝再次写下:“到这份上,不由得他不出头。”
“他是……”
“你说呢?”-
流言在刻意传播之下如同长翅膀,不出几日就飞到朱贺霖耳边。其时他正率军追剿白臂军残部,兴致勃勃地斩草除根,似乎对新弄出来“昭勇将军沐勋”身份还没玩够。
部也好,朝中没有哪个大臣敢对此下决断,怕担不起这份责任,也怕失策误国,遗臭万年。
而除当朝天子之外,还有个最有资格与能力之人,坐镇在众臣目不能及暗夜,面对桌案上舆图与情报,却迟迟没有表态。
跪在桌案对面褚渊急,膝行两步,恳求道:“皇爷!这可真到千钧发时刻啊!您若是不方便出面,就让微臣携密旨去联系腾骧卫指挥使龙泉大人,动用亲军十二卫去解京城倒悬之危罢!”
景隆帝提起朱砂笔,在舆图京畿地区,红彤彤地圈出个“霸州”。
褚渊与他相处久,颇有几分心领神会,当即答:“王氏乱军兵败于霸州,民间众说纷纭,有说是被戚敬塘打败;有说是犯天怒,上苍降洪水以灭之;还有说是个不知名将军,能呼风唤雨,撒豆成兵,所以轻易摘王氏兄弟脑袋。
听到这个在辗转过程中再被人添油加醋流言,朱贺霖先是脸错愕,继而哈哈大笑。
苏晏促狭地望着他:“皇上还笑得出来?龙椅都快要不保啦。”
朱贺霖笑道:“朕倒要看看,谁会在这个关头跳出来抢椅子,是闻讯正中下怀赶回京城豫王?是心怀不甘与妄念其他藩王?还是再不露面就要为人做嫁衣……弈者。”
“看来这流言无论是谁放出,都可以说是歪打正着。”苏晏隐隐有所猜测,但并未说出口,只按捺住涌动心绪,尽量做到神态自若。
朱贺霖却忽然敛笑:“不过,也听到些很不好消息。”他抖开桌面上京畿舆图,手指用力戳在居庸关,“这是拱卫京畿西面最后道关隘,阿勒坦大军若是真突破居庸关,再无天堑可以阻挡,只怕们就要打京城保卫战!”
“但其实,微臣手下探查到,率军打败王五王六是小爷与苏晏苏大人!小爷为掩人耳目,还给自己取化名,封个昭勇将军武散阶。”说到这里,褚渊眼神很有些言难尽,似乎对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御驾亲征实在不知作何评价。
景隆帝微微嗤声,不知是嘲还是叹,提笔写道:“天无二日,国无二主。”
褚渊叩首苦谏:“小爷眼下不知所在,请皇爷回宫主持大局,解京城危难,以安人心!”
景隆帝继续写:“你去京城内外放出风声,就说北漠大军兵临城下,皇帝朱贺霖唯恐城破被俘,仓皇出走。如今大位空虚,朝臣们正商议着要请出太皇太后,另立新君主持局面。太皇太后素来偏爱幺儿,很有可能会把豫王朱栩竟召回来继位。”
平地声雷,直把褚渊惊得面色大变,脱口叫道:“皇爷这是要做什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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