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晏第百零次心软,诚心诚意地哄道:“真没有。若没把你放心上,怎会陪着你风里来雨里去,又劳心又劳力?再说,如今在眼里,你不仅是个成熟有担当男人,更展示出位圣明君主所拥有能力与气度。远不说,就说大清河役,换作来指挥,未必能有这般大获全胜,贺霖,有时是真佩服你,天资卓越。”
“‘有时’佩服?其他时候呢?”
“其他时候……心疼你呀。夜追击,早膳还没用吧,去给你端来。”
哄人溜出房门,被哄就恢复如常神色,暗道:这个明显软肋,以前怎早没抓住?
转念又想:也真是因为上心,所以他才愿意低头让步,否则就凭这张利嘴、这要脸面,什时候吃过瘪?清河看眼神已不同以往,虽然他自己不承认。看来得抓住个恰当时机,把他彻底拿下,好叫他死心塌地,不仅当是男人,更是“他男人”-
看他,不自觉地皱起眉头,“难道直至阿勒坦兵临城下,你仍认为对方不会生出狼子野心,对大铭趁火打劫?”
苏晏心念陡转,答道:“不会有人眼睁睁看着北漠大军围城。藩王们哪怕再怀着异心,也首先是大铭宗室,断不会任由阿勒坦兵进京城,否则他们就算篡位,又怎坐得稳?甚至连弈者也不会。涉及江山大业,亲兄弟尚且不定齐心,更何况异族。就算弈者与阿勒坦勾结,那也是同床异梦,背地里指不定怎互相算计呢。”
“还有豫王。四皇叔龟缩在封地有个来月吧,朝廷以金牌问责催兵,他倒好,回两个字——‘,bao病’。信他个鬼!糟老头子坏得很。”朱贺霖悻悻然道。
苏晏听在耳中很不舒服,当即反驳:“豫王才三十三岁。男人三十枝花,说什糟老头子,尽扯淡!”
朱贺霖本来只是随口吐槽,以前生他亲爹气时,也口不择言地吐槽过“老腊肉”,其实未必真这想。但眼下被苏晏这维护,他心里不爽登时从三分涨到十分,酸得直冒泡:“什花?残花败柳花?你要真喜欢年纪大,父皇不比豫王好十倍?至少专情,比他干净多。”
就在朱贺霖下令全军沿卢沟河北上,绕过京城,奔赴百里外昌平州探查北漠大军动向时,朱贤
苏晏可以当着豫王面骂他骚且浪,却听不得旁人攻击他黑历史,且被“干净”这诛心之辞扎到痛处,能喷薄出五千字议论文来据理力争。于是,铁齿钢牙苏十二拍案而起,张嘴……哑火。
原因无他,朱贺霖像只被嫌弃、倔强而委屈狗子样盯着他,眼眶都红。那憋闷神情,控诉目光,极力装作不在乎却又难掩沮丧别扭姿态,叫苏晏霎时成个针扎皮球,只能噗噗地往回漏气。
不仅漏气,还忍不住扪心自问:是不是有些过于厚此薄彼?这要换作槿城背地里骂他小屁孩,说不定还会跟着呵呵笑两声呢。可真就柿子挑软捏?
良心发现苏十二破天荒成哑炮,讷讷地挤出句:“男人十八也是枝花……那啥,花期比较长。”
朱贺霖向下抿着嘴角,越发显出少年人那种招人疼委屈:“又糊弄。从小到大就没把放眼里,更别提放心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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