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他与他们既水乳交融，又各自成为独立
个体。
所以
兵部尚书封思仲叹道：“可以预见，接下来将是
场多
惨烈生死之战。”
宁王换
身戎服，罩甲与兜鍪应俱全，因其身量颀长，倒也显出几分英武气。他遥遥注视着敌军阵中祭台之上阿勒坦，眼底闪着难以捉摸幽光，有那瞬间，苏晏觉得他是在庆幸与得意。
他似乎敏锐地感觉到苏晏目光，转脸看过来。苏晏在他动作之前，迅速移开视线，把缎面斗篷风帽拉拉，遮住半边脸。
宁王温声道：“时已四月，苏阁老还这般畏寒？”
苏晏答：“城头风大，吹得本官脑瓜子疼。”
突如其来日全食，不仅使得被围困京城人心更加惶惶，而围城北漠军队方亦是生出慌乱，不少人下马跪拜长生天，祈求天神平息愤怒。
为此，阿勒坦换上萨满大巫盛装，头戴雄鹰帽，身着五色飘带神衣，镜、鞭与杆铃等法器披挂齐全，配着他魁梧高大不似凡人身躯，站在以木料临时搭建祭台上，远远望去仿佛尊异域神祗雕像。
他对麾下大军宣称将施展通灵之术，占卜此战吉凶。
番煞有介事跳神仪式过后，天神旨意降临到这位“神树之子”与“草原圣主”身上，借其之口下达谕示：太阳掩盖它光辉，如人遮蔽他双目，盲目而行则有坠渊之祸。跟紧领路人，辨明正道与歧途，或许会有个崭新转机。
谕示有些曲折复杂，换成中原求签解卦，大概算是个险中求胜下上签。
宁王轻微地挑挑眉，因着这位关键人物娇气，心底警惕感不觉降低些，嘴里道：“那可要保重身体。”
“多谢殿下关心。”苏晏随口说着，微微眯起眼，遥望敌方浩荡军阵中那位夺人眼目北漠圣汗兼萨满大巫，心道：大黑把神棍套玩得真溜。要将草原上这多氏族部落拧成股绳，政教合确实是最高效统治方式。这是天生领导才华，佩服佩服。
至于阿勒坦到底是真神子还是真神棍，重要吗？
时势造英雄，民众需要信仰时，信仰就是真实存在。即便在后世末法时代，让个教宗去扪心自问，信仰与世俗在他心中孰轻孰重，又会得出怎样答案呢？
苏晏是个很有界线感人，之前没有，之后也不会逼问阿勒坦：你们所谓萨满秘术，究竟是不是真？
不过，大部分北漠骑兵，包括各翼大小首领们还是抓住其中关键词——“跟紧领路人”。斡丹高举双手，叫道：“谨遵神谕，誓死追随伟大天圣汗！”
“追随”意味着失去主导，但同时也意味着被保护安全感，以及不用为决策正确与否负责，倘若能遇上个强大领导者，这是绝大数人都乐于接受生存方式。共同追随人数越多，从众性就越强。
当骑兵们情绪被点燃，如海潮般浪浪地朝祭台半跪下来，向着他们心目中崇高君主叩胸行礼时，“谨遵神谕，誓死追随伟大天圣汗”呼喊声响彻云霄。
站在城墙头上眺望这幕大铭朝臣与军民们，脸色变得很是凝重。
于彻之手按烈烈作痛旧伤处，沉着脸道：“南北转战二十余载，未见如此得民心狄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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