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这大起大落地惊吓过后,苏晏无奈地发现,自己心头那股怒火与恶气减弱不少,甚至都提不起劲把人撵走。
——从弈者身边回来沈柒,可以说是鬼门关里打个滚,万幸没沾到万劫不复毒,他又怎忍心再去恶语相向。
“你说吧,怎鬼话连篇随你,就算你说自己并不是看到宁王倒台,见风使舵回来投诚,而是开始就当个卧底勇士,听也不会拿巴掌抽你。编吧,啊。”
于是沈柒脸严肃地说:“被景隆帝用个无法拒绝交易驱使着,开始就去宁王身边当个卧底勇士。”
苏晏抬起手,要拿巴掌抽他,挥到半空又恹恹地垂落下来,有气无力地说:“沈柒你行行好,当个人做事人当好汉,别捎上皇爷。”
可见过中这药毒之人是什样子?”
沈柒道:“见过许多次。律百爪挠心难捱,苦苦哀求下颗药丸,甚至可以为此做任何事。弈者用大剂量药丸来控制那些实力高强又不肯听话人为他所用,譬如说……”
苏晏把抓住他手腕,紧张得声音变调:“——你?”
沈柒盯着他看许久,神情莫测,末忽然轻笑声:“是自愿叛出朝廷,与他合作。他又何必给吃这药丸?”
苏晏被猛拽到半空魂魄落地,心有余悸地道:“万幸你没吃!这鬼东西千万沾不得,沾就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!宁王敢吃这个来抑制病情,估计也是别无他法。这东西吧,确既是毒,也是药,不过是毒性大于药性双刃剑。在们那个时……老家那地方,有些顶尖郎中也在研究这类东西,依稀记得他们还从某个危害较小品种里,提炼出抗癌成分……不,你当没说。这玩意儿太他妈邪门。
沈柒露出恶意与快意交织冷笑:“你是觉得你那位光风霁月皇爷干不出这种事,还是觉得说话里没有个字是真?”
苏晏长叹口气:“知道皇爷久浸权术,手段未必光风霁月;而你在这种关乎是非大事上,也不会为趋利避害、逃避惩罚就对扯谎。七郎,若其中真有隐情,你现在不告诉,更待何时呢?”
沈柒沉默片刻,低声道:“这件事开头,要从很早之前说起。”
“多早?”
“从弈者给设局,让误以为跟踪尾随、见到与‘守门人’密谈人是褚渊,从而为自保抢先出首宁王,却被景隆帝告知宁王身患绝症不可能造反,还要以诬陷亲王罪名问
“按你说法,宁王把自己服用剂量控制得很精准,所以压制这些年暗疾。但谁知道他这长时间服用下去,到将来某天,会不会反噬自身?”苏晏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,毫不犹豫地将药丸远远丢出去,“还有吗?都给销毁掉!”
药丸在地面骨碌碌滚动,滚到牢门门缝处,不见。
沈柒收回追着它视线,声音有些干涩:“手中没有。这是弈者法宝,不会轻易与人。你若想尽数销毁,得从他口中逼问出藏药处,连同配方并毁。”
苏晏坚决地道:“必须连同配方起尽数销毁。不准这鬼东西出现在大铭任何处角落,若有人再用它害人,杀无赦!”
沈柒点点头:“都听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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