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又爆发出声嘶吼,混着隐约泣音,把朱贺霖听出满背惊汗,失声道:“沈柒这混账玩意在做什?!荆红追你让开!来人,踹门!”
奉命上前锦衣卫被荆红追拂袖,推出三丈开外。荆红追脸冷漠:“大人事先交代过,他想与沈柒待在起,就他们两人。”
朱贺霖恨不得把荆红追先砍,咬牙道:“你再不滚开,抗旨论处。”
荆红追反问他:“进去,又如何?倒叫大人与你自己两下难堪。沈柒断弈者给黑药丸,这会儿瘾头发作,人不人鬼不鬼,少不得要连累大人照顾。你就这开门进去,大人颜面何存?”
朱贺霖深吸口气,皱眉道:“瘾头发作?
但苏大人百转千回地叫着“七郎”,甚至主动放弃自己羞耻心与脸面,只为给对方带去短暂丝松快。
如此坚决,不给他点发落理由。
荆红追面无表情地按剑直立,不想听屋内动静,但动静却径自往他心里钻。
与此同时他听见另种动静——大队缇骑队伍马蹄声,正从街尾飞驰而来。
“清河!”朱贺霖推开虚掩前院大门,脚步匆匆地冲进后院,蓦然看见廊下站立荆红追,怔下,“你何时回来。清河呢?他家仆役说他向管事拿左邻钥匙。”他侧头望望房门紧闭主屋,皱眉,“清河是不是在屋里?沈柒呢,也在里面?”
肩臂上皮肉几乎被咬烂,苏晏强忍疼痛,低头堵住沈柒嘴。
他吻着他唇间血腥,吻着他紧咬牙关,也吻着他在极致痛苦下仍不肯屈服于黑暗灵魂。
他抚摸着他疤痕累累后背,他汗湿滚烫皮肤、对抗紧绷肌肉,抚摸他们曾经欢愉根源——尽管此刻它被镇压在重重痛楚之下。
“七郎……”苏晏贴在沈柒耳畔,沙哑地低喃,“让你伤,也由着你杀,但绝不在这个时候离开。相反,要使尽浑身解数,让你顾不上其他,只看着,渴望,哪怕仅奏效短短刻。”
苏晏从未想过有天,自己会抛开所有矜持与羞耻,极尽所能地去取悦另个男人,主动而迫切地祈盼得到对方回应。
荆红追淡淡道:“是。”
朱贺霖用匪夷所思眼神瞪他:“那你站在门外,把风呢?”
荆红追道:“也可以这说。”
朱贺霖觉得这厮已经没药救,被苏清河驯服得彻彻底底,再晋升十个宗师也白搭。他恼火地道:“让开,朕要把清河带回去。”
荆红追没有让步,反而又说道:“大人没有交代,也没说可以让皇帝带回去。”
此时沈柒给不回应,但他在无边无际黑暗渊薮中,依稀看见逃脱希望。因为前路有人等他,有人始终伸手想要拉住他,他想为这个人熬过所有痛楚与厄难,在极致苦之后,能喝到那碗椴花蜜甘甜。
他肉体在药瘾中挣扎沉浮,但灵魂却在地狱熔炉中被映照得清清楚楚:他渴求不是血与哀嚎,更不是黑药丸,而是——
“你。”沈柒对身上苏晏说,“只有你。”
苏晏含着他哭出声-
荆红追守在门外。在沈柒发疯似嗥叫时,他险些忍不住在剑气震颤低鸣中出手,剑收割沈柒性命,把苏大人从这份屡屡受伤感情中彻底解脱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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