饶是有心理准备,简幸也有点懵。
老板看简幸表情,有种“过来人”得意,哼笑声道:“得,还是歇着吧。”
是得歇着。
简幸闲着也是闲着,又站进收银台。
老板看她眼:“不给
“没不信。”
简幸把八张红色人民币卷好放进兜里,又从另个兜里掏出张块递给老板,“拿四个阿尔卑斯。”
她说完也不等老板点头,直接伸手往糖罐子里抓。
“都挣钱还拿散啊?拿条呗,叔送你。”
“不用,”简幸扒拉两下,探头看眼,“粉色没吗?”
“不会,”简幸把牙刷塞进嘴里,含糊不清道,“当初说好做到今天。”
“那再坚持坚持,明天早点回来。”
简幸咬着牙刷点头。
吃过饭,简幸照常上午九点到超市收银,下午五点半结束她人生第份工作。
“行,拿着钱赶紧走吧,这破天,瞅着会儿非下雨不可。”
当地排查死亡人员,尽心尽力把名单送到和县,简茹手里。
因为这事,简茹骂快半个月。
“行,再把简幸吵醒。”是姥姥声音。
“行什行?你不会还惦记着他吧?哟,人家惦记你分没有?有这闲心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还能活几年。”简茹说话难听,跟亲妈也不例外。
听到这里,简幸叹口气,起身出去。
简幸是被简茹吵醒。
“恶人自有天收,死就死,还来告诉干什?恶心谁呢?”
简茹这是在说简幸那个素未谋面姥爷,简国胜。
别人都是家丑不可外扬,可到简茹这里,她不仅要扬,还要扬得人尽皆知。
她也不会顾忌简幸小就避开些,以至于简幸昨晚做整夜梦,梦里全是简茹念叨那些陈年往事。
“没,散全是这种,”老板眯眼瞅眼,“这啥味啊,那难吃吗?都卖不掉。”
“焦香原味牛奶,”简幸仔细看看糖罐子,只能再从兜里掏出块五,“拿条吧。”
老板叼着烟,含糊不清道:“都说送你,瞎客气。”
简幸还没来得及把钱放在柜台上,耳边忽然炸开“哗啦啦”声响。
下雨。
简幸闻声看眼外面,地面卷起尘土,各种红色黑色食品塑料袋旋转。
起风。
天色瞬间暗下来,看着像晚上七八点。
确实要下雨。
“还看啥啊?不信啊?”超市老板吊着眼尾哼笑声,嘴角溢出浓烟说,“这都是生活经验,学校可不教,最好和中也不教。”
简茹看到简幸也没什尴尬脸,只是问她吃什,简幸说:“都行。”
姥姥本来在门口坐着,看到她连忙招手道:“快洗脸刷牙,会儿别耽误去超市。”
简幸今年刚初中毕业,暑假空闲,找个超市打零工。
简幸走过去,说:“好。”
姥姥闲着没事,就在她身边转悠,“该开学吧?早点跟老板说,别到时候不让走。”
恍若个旁观者,简幸冷眼看着简家家兵荒马乱,最后看到简国胜推开姥姥,个人越走越远。
那个年代没有离婚,所以简国胜这叫抛妻弃女。
“哈!这也算遭天谴吧!”简茹声音说不上得意,但算得上阴阳怪气。
差不多吧。
只不过不是被雷劈,是被洪水卷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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